之前想过的，无数的话，在这一刻都再也说不出口了。

他喉结轻轻滚动，吸了口气，转头看向霍千楚，“楚楚，既然你已经忘记了，有些事情确实也没有任何人知道，那你愿意让一切重新开始么？”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你想让我当做那没看见过那些东西么？”霍千楚开口问道，“那你为什么要留着呢？如果你什么都没留着，我也许就不会有现在的疑问。”

岑北辰抬眼看向远处，那会她刚刚从ICU里转出来，他也是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去看她。

他那一路上过去，猜想过很多，大概霍千楚会质问为什么他这么久才去看她，会跟他耍脾气，会不理他，甚至也可能会质问他为什么她出车祸的时候不接她的电话。

他想无论怎么样都好，她打他骂他怎么样都行。

他不想再顾忌任何事情，哪怕失去所有，他也只想好好的跟她在一起。

他不想再承受这种几乎快要失去她的感觉，他希望她能永远在他身边。

在推开门之前，他都在想着哄她开心的话。

可推开门，他只看到她陌生的目光，她问不是还没到查房的时间么？是换医生了还是她哪里又有什么异常。

当时病房里是霍夫人和乔绾在。

乔绾嘴快，当时就问她，“岑北辰来看你，你不开心么？”

她就那样茫然地看着他，“岑北辰来看我我为什么要开心？”顿了顿，继续问，“岑北辰是谁？”

“你不认识他？”乔绾也是一脸懵，小声嘟囔，“确实哦，你醒了这么多天，都没听你再念叨他了。”

霍夫人觉得情况不对，就叫了医生过来检查。

那会他站在病房里，看着人来人往，看着她回答医生们的问题，听着医生们得出可能是“逆行性失忆”的结论。

霍夫人很担心，问会不会影响什么。

医生们说还要进行进一步的检查才知道。

但是她靠在床上，抬手轻轻握住霍夫人的手，低声安慰，“妈，但是我好像也没有忘记特别多的事情，起码我觉得重要的事情都记得。一般这种选择性失忆，忘记的，都是让人不愉快不开心的事，那些事情，忘了就忘了吧。”

霍夫人转头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对，忘了就忘了，你别有压力，先把伤养好，记得什么忘了什么，以后再说，这些都不重要。”

所以，其实在霍千楚的心里，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大概是并不开心的。

确实像她刚才说的那样，在一起之后，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好。

他有时候想，她以前一直追他，是不是因为其实没有那么了解他，而事实上，他和她想要的并不一样。

就算没有车祸，有一天，她可能也会后悔跟他在一起。

毕竟，他们第一次在一起的时候，她确实也不算是自愿。

岑北辰垂眼看着自己的指尖，“楚楚，你忘记的，也许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但你想要的，都还会有的。所以，其实可以重新开始的，很多事都可以再有一次选择的机会，你喜欢，或者不喜欢，也不用再考虑那么多，不用再有什么负担，你开心就选择，你不开心就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