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开他目光的范溪音低垂着眸子:“你有没有都不重要了,你现在是傅景桓的人,他让你来做什么的?”
一时语塞的青颜知道自己错的有多离谱了可是他没有办法:“是,我现在就是他的人他给我活命的机会,我不得不听他的,他说会给我报仇的,我只想让那些瞧不起我的人死。”
沉默许久的范溪音眼眶湿润的望着他想要靠近却又不敢的样子:“你…..你回家了吗?你大哥哥知道你回来了吗?我对不起你,可我那时候过的也难啊,我…..是我的错,你原谅我吧你想打想骂都行,你大哥哥很想你,回家吧青颜,是我对不起你,是我的错,我知道错了青颜你原谅我好不好?”
“原谅你?好啊,你杀了姜贺,我自然就能原谅你,你们主仆一场,你要杀他,想来他会双手奉上都不用你动手的吧?”青颜盯着姜贺眼神里是憎恨。
姜贺一挑眉还没等她开口就说:“你打不过本君所以才让阿音动手,你这算盘打的真响啊南宫青颜,本君就站在这里,你要取本君的性命就自己来啊。”
唤出剑的青颜没有片刻的迟疑刺向他,姜贺亦没有躲。
“师尊!”
“师尊!”
“姜贺!”
“阿颜!”所有人都在担心姜贺,唯有范溪音跑上去从后紧紧的抱住了青颜,那一声叫喊撕心裂肺带着哭腔:“他是奉我的命,他没有错,他也是为着我好,阿颜,不要。”
握紧剑的青颜遮掩不在的恨意:“松开我要你松开!他跟我之间你只能选一个!还是你这一次依旧是要选我死?我杀不了他,傅景桓就要杀了我,溪音我回不了家了,我这辈子都回不了家回不去冥界了,我要活命,就必须杀了姜贺,我得杀了他。”
范溪音掉着眼泪不肯松手:“那你杀了我去给傅景桓复命吧,阿颜放过他吧,我会带你回家的,我会带你回家的,相信我好吗?从前的事我会查的水落石出还你清白的,你放过他吧我求你了阿颜。”
“回家?我还能回家吗?我大哥哥不会接纳我,这一切早就不同了,我再也不是王城的贵公子了,我回不去了,溪音,你让我怎么咽下这口气?在我大哥哥眼里我是给家族蒙羞带来灾祸的耻辱!我阿姐也回不来了!她死了我也死了,你告诉我,我怎么回家?”青颜红着眼眶推开她,他想回家,他做梦都想回到他的家乡。
泣不成声的范溪音后悔不已:“对不起是我害了你,阿颜对不起,对不起。”她自责的低着头心痛难耐:“我求你不要伤害他,有什么恨冲我来,我给你赔罪。”她屈身就要跪下姜贺和沐怀肃等人见状就要去扶。
而青颜调转了剑柄抬手用剑柄扶住她的胳膊将她托了起来:“别对我跪,你以前倔强又高傲从不轻易下跪,你赢了,我不杀他,你救过我两次,我们扯平了,你我两不相欠,今日开始,你走你的阳关大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你我势不两立,从此便是刀剑相向,我知道傅景桓喜欢你,可我总有法子讨个公道,我要你们欠我的欠我阿姐的一分不少的还回来,我要我那无用的大哥哥拿命来偿。”
“你我非要走到这一步吗?你大哥哥是信你护着你念着你的,阿颜,为什么就不肯回头现在是君上掌管冥界,只要你是洗清冤屈他会既往不咎的。”范溪音心中是亏欠他的,更不想再次看到他走上绝路。
笑了两声的青颜转了转剑:“是,你我必须争个输赢,我南宫青颜绝不认输,换做是你难道你不恨吗?溪音,你我本就是一类人,被冥界抛弃的可怜虫,冥界如今弃你不顾想要踩着你的尊严往上爬,你真的甘心?你能甘心我不甘心,我效忠的致我于死地,你们一个个都背叛了我,不信我,既如此,我就反了,都是做臣下,那我宁愿选择傅景桓,溪音你变了你有了软肋有了弱点,更加心软了,而我没有什么能再失去的。”
范溪音垂着眸子很是伤情:“我所作所为无愧于心,我只想尽我所能。”
“可笑至极,溪音如果我会死,那么我希望是死在你手上,我们多年情分,走到头了我无怨无悔,告辞。”青颜收起剑转身离开,他的侍从跟在他身后仿佛一切都没有变,他还是那个开朗爱笑的少年郎,同她把酒言欢的玩伴好友,他走的那样决绝。
姜贺倒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我倒真不介意再杀他一次,阿音,你也看到了,他回来就是为了复仇的,他要杀我,为自保,我总该是要做什么吧?”
紧了紧十指的范溪音已然是不想再无休止的斗下去:“自相残杀真的有意思吗?你与他也相识多年了,就没半点情分的吗?我不想自己的手上再染上自己人的血,这不是我想看到的画面,我杀了他的阿姐,你杀了他,真是太没意思了,怀肃我们启程回不周山。”
“你搞清楚是南宫青颜要杀我的,这次不是我要杀他,证据都摆在眼前谁冤枉他?我是没听你的擅自做主了,那又如何,我眼睁睁的看着他毁了你毁了冥界吗?情分?我跟他有什么情分?我是凤凰神族的人不是冥界的,我跟他没有半点情分可言,要不是你,莫说一个青颜就是整个冥界,我都要对付的,你要知道我也不喜欢屈于人下,我是因为谁甘愿臣服?我又是因为谁放弃做四海八荒之主的念头?我若成一方帝君,那么我的志向不会仅仅只是个一方帝君,我是因为你,因为孩子们,我甘愿做个臣下听命冥界与冥界结盟交好,不代表我畏惧冥界畏惧天族。”姜贺有这个实力说出这样的话,他从不在意旁人的生死,任何人对他来说都只不过是垫脚石,是让他能够往上爬的台阶而非旧友。
范溪音累的不想再说话仍旧想着他别记恨谁:“你说的对,都是我的过错,是我自以为是强迫于你,我没有怪你,我只怪自己,明明什么也做不好偏偏想要两全之法,我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你们的野心和欲望,是我的错,今后这些是是非非我都不想管,我只想做一回范溪音,姜贺,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她带着沐怀肃离开。
温楚萧看了眼姜贺:“凤君这些话伤了溪音公主的心,她只是都想保全而已,本君无意冒犯斗胆说出这句话,还请见谅。”
回到不周山的范溪音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好几天谁也不肯见,阿希吉尔站在窗户外看着里面的她,雪落的越来越大,她像是失去了斗志一般颓废的坐在地上靠着床沿喝着酒,一杯接着一杯,地上全是酒壶。
“帝尊大人您不能进去不能进去啊!”宇文疏的声音传入阿希吉尔的耳朵里,他连忙走过去,傅景桓已经踹开了宇文疏和沐怀肃打开门走了进去。
范溪音头也不抬的晃悠悠的起身向他屈身行礼:“你赢了,我输了,一败涂地,他们对我原来都是有怨言的,我输了,却不是输给你而是那填不满的欲望和自私贪婪的人心。”
傅景桓从未见过这样伤情的她,宇文疏拦住想冲过去的阿希吉尔和沐怀肃。
走向她的傅景桓张开双臂带起斗篷将她包裹在怀中紧紧抱住:“溪音,不管他们对你说了什么话,都不要被这些话左右,别想那么多好好睡一觉,试着重新去看看这个世间,或许有你未曾见过的风景。”
没有回应的范溪音靠在他怀中:“那又怎样呢?傅景桓我不是羽然大人,我不想做谁的替身,我只想做我自己,我不想被谁透过我看着另一个人的影子。”
“我知道你不是她,我一直都知道,我没有透着你看着另一个的影子,只有你,我让你做我的帝后,也只想你心甘情愿的做我的帝后与我一起站在权力的巅峰俯瞰整个四海八荒做这苍生的主人,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我不在意更不在意你对我示好只想杀我,溪音我知道我从前做错了事,我会弥补你。”当看到她如此伤情的样子傅景桓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