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衣方才还是泪水涟涟,这下子不知怎么回事,活像鬼迷心窍似的大笑起来。
“亏我待你这样好,早晨赶早市就是想替你做莲蓉酥,如今看来这一切倒是多余。”她视线一度模糊不清。
眸中的水雾层层叠叠,将眼前人脸上的错愕、愧疚、无措遮盖得严严实实。
青黛往门外望去,果然在地上看到了一碟酥饼。
淡色酥皮下应当是甜腻腻的馅,味道也应如从前在繁花苑吃到的一样。
绿衣呆坐在地上不再挣扎,沈晗植和秋月两人对了个眼色,想要把她拉起来,奈何人是起来了,没了她二人支撑又软软的滑到地上。
于是两人就任由她去。
过了午时,白芷同陆若白回来,看到前厅空无一人,直接往后头走,到青黛的屋外站定,看到的则是这样一番景象——
站在桌边的青黛脸色发白,绿衣满脸泪痕坐在地上,她的身边则是碎了的瓷片和一大滩水渍。
沈晗植看到他们时蓦然睁大眼睛,嘴唇动了动后低下头去。
秋月拿着扫帚的手一滞,“你……你们回来了。”
“发生什么事了?”白芷冷冷问。
秋月抬眼扫了一眼屋中另外几人,随即飞快的摆动手中扫帚。
“再扫地该被你戳穿了。”陆若白按住她的手。
秋月心虚: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她进来时就不知道这里人在说些什么,之后也不知怎的就迷迷糊糊跟着沈晗植一道拦住绿衣。
这里最一头雾水的,当真就是她。
没从她嘴里问出点什么,陆若白便朝沈晗植望去。
平日说话直接的沈晗植这时候嘴像上了封条一般,无论他怎么问都是闭口不答,头摇得像拨浪鼓。
“你哑了?”陆若白不耐。
沈晗植:“没有。”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回沈晗植不再开口,眼神飘到了青黛身上。
白芷看起来并不着急,长腿一迈坐在雕花儿太师椅上,给自己斟了杯茶,他有的是时间等。
地上绿衣瘫坐着,小腿因保持着一个姿势而微微泛麻。
安静的屋内就她在小声抽噎着,抽泣的声音很是突兀。
终于缓过来已是一盏茶后,她双手撑地起身,步子不太稳当,却终究还是坚持走到了他的身边。
“恭喜你,你要当爹了。”
白芷拿茶壶的手一松,壶嘴歪向一边,里头的茶汤就这么漏在桌上。
汩汩的滴落在地。
“绿衣!”
青黛咬了咬下唇,语气略有警告的意味,“想清楚再说。”
“怎么,你怕什么?”绿衣好笑。
自己求之不得的事情如今落在她身上,她倒想方设法的藏着掖着。
究竟是为什么?
青黛走过来拉住她的手,在手心不轻不重的按了两下。
绿衣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来,转眼便嫌恶的甩开她的手。
“摸着良心问问,你有了白芷的孩子难道真的不开心么,这时候倒是矫情,喝个药都要偷偷摸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