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前,村后,小溪潺潺流畅,小桥流水人家,古藤缠绕,小桥总是用明亮的双眼深情眷恋上流下游,用肩膀驮起两岸的向往。
他的双眼凝视着外面的世界,他的内心百转千回。
外面的世界仿佛有一双眼睛深情的凝视着他。
犹如一刹那,……。
这一刹那如千万个光年一般绵长,仿佛一瞬,又好像几千个世纪一样……。
“那时风刮过的地方,还没有猪能随随便便去飞,西风掠过苍茫,悲凉,深沉的黑土地,只留下肆意生长的喘息声。”
他一直等待着机会的出现,他投了无数个简历都石沉大海。
他不能再这样等待,等待着机会的出现,如果这等待有价值,如果这等待有回报,每个人都会义无反顾,但生活不是一曲戏,演员可以预知剧本,导演预知结果……。
所以,他不能再这样无望的等下去,他不能……。
他决定推着父辈留下了的货车,准备买日常生活用品和厂里滞销的格子村衫。
整理好一切,把货架用黑色的油漆刷过,焕然一新,永久牌新自行车,驮着满满一车子货,驮着希望和努力。
于是,沈剑出发了。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他用自行车推着货物走过一个村庄又一个村庄,头顶着蓝天,脚下生辉,穿过一个又一个桃林。
汗水汗湿了衬衫,磨破了一双又一双鞋底,总算有所收获。
累了一天,前面是一个小镇,他准备到小镇上休息。
前面古树葱笼,树影婆娑,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古老的银杏树,树枝缠绕,相互交错,形成奇异的景象。
有个女孩,长发披肩,一件耀眼的红色连衣裙,更衬得她肌肤胜雪。
她正坐在树枝中间聚情会神的看书,阳光从树隙中穿射而过,洒在她身上,像是镀了一层金光。
他的眼前是无限金光烂漫,照得他什么也看不见。
恍惚间,时光停滞,岁月静好。
他揉了揉眼睛,眼前什么也没有。
莫非是幻觉?
一切只是幻影,稍纵即逝,无论多么的落寞和苍茫,那些身影总会过目不忘。
可他分明看见,树枝中间有个穿红衣的女孩,长发披肩,肤色胜雪……。
在他恍惚间,他心房盛开绚烂的鲜花的时候,一切又烟消云散?
巨大的失落感袭上心头。明明是遇见?明明是什么悄悄闯入他的心房?
黑色的飞鸟掠过天空,我站在镇中,看时间燃成灰烬,哗哗作响。
人生如若初相见?
她就伴随着那染着焚香的微风,悄悄的在他的心间扎了根。
有一种相逢,叫命中注定。
他落寞的推着车子继续行走,继续叫卖着他的日用百货,他的衬衫。
一群女孩围住了他的货架,有的拿了他的发卡,他的围巾,镜子,梳子……。
有人拿了他的花格子衬衫,抖了抖,嘲笑道:
“你这衬衫也有人要,早过时了……。”
“这衬衫料子很好,只是样子过时了。”
“想不到,你这人还挺老实的。”
“我……”
他一时语塞,不知道怎么解释才好。
一抬头,竟然是那个穿红衣的女孩?那个在树枝中间看书的女孩?
他的脸红了。拿着衬衫的手停住了。
睫毛下的伤城路过了谁的风景谁的心?
穿红衣的女孩笑了:
“这件衬衫我要了,能帮我修改一下吗?”
“可以呀。”
“这件衬衫的腰太粗,帮我收一下腰。”
“可是,我没有机器”
“跟我来”
旁边的几个女孩忽然间挤眉弄眼:“明雪,春心萌动了?”
“瞎说什么?我对衣服感兴趣。”
一转身,笑了:“跟我来。”
十里桃花,灼灼其华,回眸一笑,绝代风华。
你不知,在你转身错落的那个轮回间,我已万劫不复。
明雪家里祖祖辈辈开的布衣坊,自己染色,自己纺线的那种,规模宏大,在当地独树一帜。
幸好,学有所用,沈剑原来在衬衫厂里学的派上了用场。
他把原来学的东西揉和在一起,让土布不掉色,让土布更柔软,更轻盈。
在土布原来单一的色调上,缀上千奇百怪的花朵,让土布更有活力。
土布在他们的手上,飞扬起来,有动感,更加有活力和色泽。
他们相爱了。可明雪的父亲并不同意。
父亲越阻挠,明雪越坚决。
岁月千秋,岗地一脉。
桃花一朵朵,点亮了星辰,压弯了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