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思齐满口鲜血,在身前炸出了一副血画,强撑内伤颤颤巍巍站起,抬眼望去,杀神临近!
凌思齐捂住剧痛渗血的右臂,脸色痛苦,大喘息低吼道:“你,你不是唐门的人……究竟是谁?”
玉凌面无表情,毫无回应之意,只是一只手缓缓抬起,雄浑气机满溢,月光下散发雾蒙蒙的可见幽光。
凌思齐神色大变,情知再接一掌必死无疑,也顾不上伤势,立时加催残余内力,却非抵御,而是转身欲逃,眨眼四五丈外!玉凌面上闪过煞气,却不急着追,只是轻轻一掌扫下,虚空间刺耳啸声大起。凝练掌劲直接压落背门,凌思齐趁着奔势往前扑倒,因隔空力减,又先一步在背后布满气壁,虽被打散,也好歹还能保留一口喘息之机,但终已是无力再动!
“掌下留人!”
强势逼人,玉凌还待上前补上一掌。另一边响起惊呼,声音宏大,炸响如惊雷,并不陌生,与已半月未见的龙神照声音如出一辙!
虽听出了来人是谁,玉凌却毫不在意,反运身法加速掠去。
然而数道强横劲气破空直扑面门而来,显是在打围魏救赵的主意!
玉凌轻手一甩,劲力一丝不漏倒回,对方却是早有准备,避向了一边,三道虚空暗劲终散于虚空!
而这一耽搁,一道人影已到了凌思齐身前护住。
的确是龙神照。如今褪下了囚衣,剃去了长须,束起了乱发,虽至中年,也是个相貌堂堂的男子,依稀还能见到当初的模样,但若非熟识之人,乍见难认!
龙神照心想也算相识,自己还帮过她,想来有些面子在,一边戒备,一边抱了抱拳,套起近乎道:“半旬不见,姑娘,可还认得龙某吗?”
玉凌平淡看了他一眼,没有寒暄的意思,道:“让开!”
龙神照面色一僵,却自然不会让开,道:“不知道姑娘与凌前辈有何冤仇,为何非杀他不可?”
这时,龙神照身旁再来了一道青袍人影,却是那谢烟横,他现身后便叫道:“我说你这婆娘,能不能别见面就打生打死?先好好说话行不行?这老儿都被你打得半死不活,救回来想必也半废了,何苦非要杀死他不可?”
玉凌冷淡瞥他一眼便收回,好歹还自他手上拿到了五枚玄铁,便且饶过他这番恶语,只问龙神照道:“再问你一次,让不让?”
龙神照叹了口气,无奈道:“龙某与凌前辈有旧,决不可任姑娘杀他,只盼姑娘顾念当日相助之情,今夜能放过凌前辈!”
他痴恋凌霜月,哪怕她已嫁为人妇,哪怕已历十余年韶光亦不改,而凌霜月是凌府之女,这凌思齐则是凌霜月之父,有此因由,他绝无坐视凌思齐被杀之理。更因此,他虽不愿做挟恩图报之事,无法可想,却也只能为之,只望此刻援手恩情能束人。
说来此次能碰上这事,也是巧合!
当日得玉凌指点之功,谢烟横得以与他故友重逢,并约定同行一段时日。
他便打算远行之前先来看望凌霜月,哪怕临行前这几日能躲在墙头远远见上爱人一眼也是好的。谢烟横也有闲,便相伴而来。哪知他们到凌霜月夫家后,才发现她近日回家省亲,便也跟了来!
如此于东河镇滞留数日,这才见了唐门众夜犯凌府这一幕,也知道了原本以为只是普通人的凌思齐竟也身负精深武功!
玉凌冷然道:“不可能。”
休说她自认当日恩情已偿,就算尚还欠着,也不愿就此留凌思齐生机。
龙神照道:“再敌姑娘,实非所愿,可龙某不得不为之,只能舍命一挡姑娘杀机了!”
谢烟横嘿嘿笑道:“你这女人武功太高,我与龙兄弟都非你对手,那今日就让姓谢的和姓龙的一同向你讨教一二!”
这段时间相处,他们早已知彼此尽败于同一个不知名姓的白衣女子之手,因而谢烟横才有此说。
龙神照微微皱眉,本是想自己先拖住玉凌,让谢烟横趁机带走凌思齐,可相交岁久,知他这话一出,便是心意已决,自己多半劝不住,干脆听任,还省番唇舌!
玉凌不置可否。
既谈不拢,那便手底见真章。
正待动手之机,又闻凌府之外接连有人高喊——
“就让我也来一会!”
“还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