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珊摆了摆手,道:“开个玩笑的,何必不要这么认真……”
又指着瘫坐在地的中年男子,道:“他被我废去了一身内功,已无威胁,就交给你处理了!”
说着,退开了几步,靠到也赶到此处的林萍儿身旁,等着看热闹!
林一山望向中年男子,皱了皱眉,暗叹了口气,确如凌珊所料,千年雪参另藏机密之所,并未遗失,被盗的只是一株掩人耳目的百年雪参,对此人他也的确是想直接灭口,但现在他被活捉,不经拷问直接打杀,就实在欲盖弥彰,任谁都能看出不对来,可他此番回来,多半是因为看出此参非彼参,欲以叶随风性命交换真参,若是盘问,难免有曝光之嫌!
此事他欲瞒的可不仅仅是凌珊一人,船上那些护卫船员皆在此列,若是暴露,此前说辞反应岂非做了无用功?
一时颇有些进退两难之感!
好在他也是不乏决断之人,迟疑只是片刻,便下了决心,两害相权取其轻,欲盖弥彰被怀疑,总比直接让人知道雪参尚在船上要好一些!
“多谢凌姑娘相助!”
想通刹那,林一山先朝凌珊道了谢,随后一脚将中年男子踢出丈余,断喝道:“你这恶贼,可料到有此刻下场?”
人群倏退,中年男子滚落在地,喷出一口鲜血,急促喘息,勉强看了一眼林一山,目光愤恨,随后又怨毒地望向凌珊,却不说话。
此人与其同伙易容成护卫,潜伏在船上,直到此湾时,才骤起发难盗宝,至于被他们所伪装之人,结局不言而喻,此般种种,林一山原本并不知晓,但他下午清点人数时,发现算上尸体与登岛追杀的几人,也还少了三人,正与盗贼数量相同,这才想通前后,只是他们具体是何时伪装为护卫的却不清楚,不过无关紧要,他对此也无意探寻了!
踢倒中年男子后,林一山追上几步,继续道:“哼,你杀我手下冒充身份,骗取我与大管事的信任,更凿船烧货,盗我黄家重宝,陷我们于不义,还毒害我黄家贵客叶先生,桩桩件件皆是该杀恶行,我现在便杀了你,一泄心头之恨!”
说罢,左手拽住对方的衣领子将人提得坐起,右掌抬起,就要当头拍下。
他的功力虽还未破入大周天,可若这一掌拍实,也能震碎头骨,此人必死无疑,但就在他提掌运功之际,手腕忽然被人捉住,耳边响起一个声音:“世兄,请掌下留人!”
那是一种低沉却富含磁性的嗓音,有些偏近女子,听来悦耳,仿佛春风拂面般惬意,但任谁都能听出这绝非女子在说话。而此刻声音之中,还带着一份有气无力的虚弱感。
这种声音独属于细雨剑客一人,林一山如何听不出来?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他素来敬重对方,这个面子不能不给,何况手被拉住,就算不想给也不行,只好暂时抑下杀机,松开中年男子,起身转过头去,望向叶随风,蹙眉道:“叶贤……先生,你这是为何?”
叶随风此刻已无纱笠罩脸,露出了俊美的面貌,只是脸色还苍白无比,中年男子一抬头便看到他,浑身一震,喘着粗气叫道:“你,你怎么没事?”
叶随风没有理他,松开了林一山的手腕,对他道:“林统领,此人虽说下作,但武功已废,再难为恶,杀之无益,不如就给他一个活命机会,让他戴罪立功,也好助我们夺回雪参。”
林一山婉拒道:“不是林某不给叶先生面子,只是此人杀了咱们的人,还重伤大管事,如果放过他,恐怕兄弟们会心有不满!”
叶随风皱眉道:“只要能夺回雪参,船上众位兄弟也能免去办事不利的名声,回去后更不必受主家惩罚,又怎么会有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