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上邦有其倚仗,不将明月天与凌珊放在眼里,由心及行,便如无所觉,自顾弹奏如常。琴音虽未有何赠强提高,但蕴含其中的那层悲伤意境却更浓郁了!
你不让我弹,我却偏要探,你又能奈我何?这就是陆上邦的态度。
明月天理所当然地感受到了他目空一切的挑衅。
今夜因为计划受阻,因为受伤,因为凌珊不肯离开,她已经足够窝火了!对凌珊,她没办法,但对别人,尤其是对造成今夜一切不爽的源头,她实在不愿忍耐!
琴魔又如何?
一人灭一门又如何?
欺辱旁人便罢了,对她犹敢如此恣意相轻,焉能不杀?
体内真力的暴乱还在继续,但还未彻底失去再战之力,明月天目光阴沉,通彻森然,所能调动的内力腾腾盈溢,意气一动,劲风自启,草木扶摇!
凌珊冷冷瞥了陆上邦一眼,这厮真是没事找事,安静一会儿能死不成?
望向师姐,则暗暗叹气,虽勉力还能再打一架,但正好被这家伙克制,打也白打,能免则免吧,本想去拉她的手,但及时醒悟还不能触碰,只得放弃,转而起身挡在她前面,制止道:“姐姐,冷静!”
明月天瞪起眼道:“你给我让开!”
凌珊头疼,可以想象又要被师姐恼上,但该阻止的还是要阻止,劝道:“这人的手段,你刚才也见了,咱们现在恐怕奈何不得他。先忍一时之气吧!等日后养好了伤,再来找回场子就是,到时你要怎么泄愤我都不阻止!”
明月天目光一抑,沉默下来。
她虽然性格霸道,但从来不是冲动之人,或言之,理智始终压在冲动之上,眼下情势人强我弱,如非必要,该忍便忍,只能按捺住,将这怒意压在心底,以待日后机会来至再作爆发!
凌珊压低声音,继续劝导:“而且别忘了,现在时间快要到了!”
快到的时间,自然是深夜子时,她们还在祝融峰时,便已是戌时,之后又是赶路又是打斗又是听故事的,也差不多要到时间了。寒劫虽然已经被大幅度削弱,但毕竟还是存在,以此刻创伤之躯,控制真气镇压寒力恐怕已是极限,实在难以再分心与人动手!
于是风波将起而先住!
琴声依旧低沉。
没多久,四个戴着黑布头罩的黑衣人飞身上山,每一人都背负长剑,而其中三人腋下还夹着人,有男有女,共合六人!
四人来到陆上邦身边,那三人便齐将手中之人抛下。
陆上邦手一住,琴声顿止!
随即抱起瑶琴缓缓起身,在一人脸上抽了一巴掌,怒声道:“谁叫你们这么粗鲁的?将我几个贤侄都给扶起来!”
他骂着几名手下粗鲁,打得却不是粗鲁的那三人之一,而是空手荡荡的那人!
无论挨打的没挨打的,都未吭一声,只迅速将人扶起,一人搀住两人,使其站住,只是脑袋这几人皆在昏迷之中,脑袋始终垂着!
陆上邦满意地点点头,收回目光,望向众人方向,朗声说道:“不知道我大善师侄醒了没?若是没醒,烦劳哪位帮个忙,弄醒他吧!”
久无人应,众人只冷眼看他。
陆上邦摇头叹气:“看来还得我亲自去叫醒他……阿丑,看好他们!”
话音未落,人便已窜出,飞掠一线,快如月下惊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