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虚道人不知听出还是没听出,但旁人对自家师弟的救助之情,他还是愿意担下的,便起身作揖道:“此事莫虚师弟在来信上有提及,若非两位宫主及时出手,师弟在那魔头手下恐怕危矣,贫道还要代他谢过两位搭救之恩!”
武当掌门的大礼,除去张三丰王重阳这类近乎仙神之流,尚能坦然受之者,或有资格受之者,在当今天下恐怕屈指可数,凌珊虽不喜欢这些讲究,可也不敢托大,尤其是在如今这还有求于人的情况下,便急离位,往旁避让不受,大义凛然回道:“道义所在,救人乃是分所应当,道长如此大礼,可就折煞晚辈了!”
“二宫主谦虚了!”天虚道人也不再坚持,捋银白长须笑言,虽真心感念,但话也不肯说死:“不过两位宫主救下师弟,便是对敝派有恩,今后但有所命,贫道忝为武当掌门,能力之内,必当竭力周全!”
“好说!”凌珊拱了拱手道:“我还是再向几位详述衡山之事!”
虽说趁热打铁,可人家刚客套了一句,这就打蛇随棍上,也太功利了,便并不急着述明来意,重新落座后,继续说起前事:“当时我与姐姐虽逼退了毒魔,再要对上陆上邦却力有未逮,只能看着衡山剑派的留大侠师徒被害,多亏后来又有万莲岛的花前辈出面惊退了姓陆的,否则那一场祸事还不知要如何收场!”
天虚道人道:“万莲岛的花先生,贫道也有耳闻,实当世奇人也!”
凌珊道:“说来这奇人与贵派还有一层联系呢!”
接着将花如来与杜蘅,杜蘅与白石之间的关系以及当初在留侠镇巧遇,还有在江南重逢,便联袂去往衡山之事简单说了一遍。
天虚道人笑说:“唔,没料到还有这些事,这世间诸事,果然是无巧不成书了。”
就算是门下弟子,也不必事无巨细一一上报于师门知晓,何况白、温夫妻严格说来乃是分脉别传弟子而非武当本派真传,武当山这边在对他们个人之事的了解上无疑要更少一分,故而此中因缘天虚道人纵为掌门,也的确不清楚,不过对武当而言,这也是件好事,就算强如道佛三宗,邪道三派这类超一流的势力,对绝顶高手也不可能等闲视之,若能为友自是最好不过!
简单说过后,便未在此事上深究,凌珊又继续道:“那夜之后,陆上邦与西门断绝虽被逼退,但难保事后不会卷土重来,为祸一方,我与姐姐还是不大放心,便决心除此大患,幸好我与护国山庄的雨使相熟,借此东风,得以请动衡阳城的食神居出面查探,由此得知那两名魔头竟还藏在衡阳城中,便会同燕大侠、衡山的华前辈以及衡山七剑的数位,联手前去围剿,可惜虽也成功重创了那两人,令他们一时难以再为祸,我等也各有损伤,尤其衡山的华前辈更是伤重难治,殒命当晚!”
食神居与护国山庄的关系,一般江湖人的确不清楚,可对天虚道人这样一派掌门而言,却远谈不上机密,故也不存顾忌,坦然直言!
“华先生纵横江湖数十年,锄强扶弱,德高望重,贫道对他素来敬佩,没想到此番会折损于此,实在令人扼腕!”天虚道人摇头轻叹,随后望向凌珊,不失时机地赞誉一声:“两位宫主奋身除魔之举,足见高义,贫道亦感佩服!”
听天虚道人赞誉,凌珊苦笑道:“高义是高义了,可这高义的代价却也极重,我与师姐被西门断绝的毒掌所伤,身染剧毒,虽目前还能压制毒性,但若不尽快驱除,恐怕也免不了毒发身亡的结局,此来武当,便是求救来的,望道长能救我姐妹一命!”
说罢起身,长揖求肯!
冷如明月天,本不乐意求人,纯因凌珊软磨硬泡之故才走的这一趟,这时也默默起身,微微见礼。叶明奴自然更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