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神色中，既看不到哀求，也看不到一丝对生的渴望，只有那只握着衣角的手，用力得连指节都在发青。

浮元低着头，似是自己的裙摆上，有什么新鲜的样式一般，盯着便再挪不开眸子，“王妃娘娘果真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那倒是难为你走了这么大老远了。”

沉闷的氛围憋得纪欣星喘不过气来，想起青衣跟她说过的那些话，还有姐姐昏迷之前交代过她的事，她也不想再继续浪费时间。

伸手从怀中取出一枚瓷瓶，走到浮元面前放下，纪欣星沉沉吸了一口气，“这是锦衣散，这是什么东西，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原来是给我送行来的。”就在纪欣星话音落下的同时，浮元已经伸出手，将自己面前的那枚瓷瓶举了起来，放在掌心中翻来覆去的看，“锦衣散，我都好久没听到过这个名字了，没想到居然还有人能记得。”

“你可认得青衣。”

原本浮元神色间还是满脸无所谓的笑。

可在听到青衣的名字时，那笑容瞬间便凝固在了脸上。

青衣，薛楹枝身边的侍女，当年的那个庶女，那个媵妾，她怎会不认得！

握着瓷瓶的手一点点收紧，过了好半晌，浮元才轻笑了一声，松开了捏着衣角的那只手，轻轻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认得，怎会不认得呢。”

“我现在这副模样，不就是拜她所赐吗？”

一把干枯发涩的发丝，被浮元握在掌心中。

她甚至都已经记不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头发开始大把大把的掉，她开始没日没夜的做噩梦，开始畏光，开始吃不下东西，一步一步，变成了如今这副半人半鬼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