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后来就很少给人看病了，多是以看病之名，寻找这什么‘黄’。他说过，这些黄都是病体所治，他人的痛苦，是别人的幸运。”赵平安说道：“依我看，他让那些小孩长期服用毒药，除了为控制他们，还有一点，是希望他们能长出‘黄’来。”

“若是这个理论，倒是有解救的办法。”施大夫说道：“正如我之前所言寄生虫之语，与这瞎子冯的看法，无非是用词上的不同。看得出这瞎子冯，一定是一位研究古籍的老医师。你吃掉的那东西，是某一种动物，而这动物的体内，则带有所谓的病毒，而这种病毒，在瞎子冯嘴里，便是‘黄’。”

赵平安赶忙询问：“若黄就是病毒，那这病毒也有好坏之分？”

施大夫思索了片刻：“我这么和你说吧，你知道天花这种疾病吧？”

“知道。”赵平安点头。

“《种痘新书》中所言，种痘箕裘，已经数代……我用白话同你说，治疗天花所用的种痘法，便是用患者痘疮中的泡浆，连续接种七八次进行减毒，选出最好的痘痂，最后接种到健康人身上，如此，这人日后便再不生天花，相当于体内有了抵抗这种病毒的能力，用古话说，便是毒不入体。”

“所以，你现在就如同天花患者，如果能将你体内的病毒，或者说是‘黄’，提取出来，小心用量，便可能起到一种良好的效果。只是现在还不清楚你最后的症状，若真如亨利大夫所说的异变，那么在变化的过程中，你会变成怪物，而减毒后食用的他人，则有可能控制这个变量。”

闻言，赵平安才明白，难怪那瞎子冯见了自己就像是见了宝贝一样，原来自己的痛苦，对于瞎子冯来说，则是天大的好事。

“但以种痘法治疗天花，也是牺牲了无数人才掌握了用量方法，你这体内的是一种从未见识过的新的病毒，若能掌握，或许能帮助人类，可一旦滥用，那必定是危险至极，如同瘟疫，一死就是成千上万人。好在，目前还未看出你体内的东西有传染性，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施大夫继续说道：“不过不用担心，这工作志里有草药记载，看药理逻辑都是正确方向，倒给我提了一个醒，也许真有解决办法。只是他所记载的这些草药，实乃珍贵无比，就是全天下也寻不到几株……”

赵平安忽然想到一件事儿，说道：“之前从瞎子冯日记中得知，清皇族一直也有食用‘黄’的传统，应该是辅助以一些药草使用，而不至于中毒。”

“对了！”施大夫说道：“传说那西太后身体抱恙后，每日从全国各地运送上好药材，这些草药，别的地方没有，皇族仓库内恐怕不少。只是如今清朝都快灭亡二十年了，这些东西显然早已散落各处，不好寻了。这些东西，落在识货的人眼里，可比黄金都珍贵。”

赵平安刚燃起一丝希望，可忽然又破灭，自己只有半个月的时间，想要在半个月内寻到这些东西，恐怕并不容易。

施大夫拍拍赵平安的肩膀：“事在人为，我马上命人把这几种草药的模样画出来，再写上特点，以董古阁的能力，怎么也能寻到一些，我这边也马上帮你去寻。”

“也只好如此。”赵平安叹道：“希望半个月之内能有所收获。”

施大夫忽然说道：“赵平安，我帮你不是因为你是董老板的人，钱再多，买不来命。我帮你，是因为你有一颗医心，所谓医者仁心，你能不求回报帮助那些孩子，是一颗仁心。若是寻常人，我早就告诉他回家准备后事了，但是对于你来说，我这半个月不顾其他，只为帮你找药。所谓但行好事，莫问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