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点，等出去了，有空教我这什么西洋的占星。”赵平安俯着身子，先钻进了地道，董懿静握了枪，紧跟其后。

幽幽的绿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这里，这里怎么感觉这么阴森。”张半仙看着幽幽绿光，忍不住说道：“这灯，就像是那我坟地里的鬼火似得。”

王少仪站在一旁，说道：“东瀛人就这样，一天鬼鬼祟祟的，哪个正经人会在荒山野岭挖地窖。不过这都不关我们的事情，等他们什么化验完了，我们拿到钱就走。”

张半仙嗯了一声，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说道：“师弟，这次回来，其实我是想和你辞行的，你给我的那些钱，除了修建庙宇，重修坟墓之外，还剩下了不少。人生苦短，满打满算，我最多也就能活三十年了。我们从小相依为命，都是从苦日子捱过来的，后来一起拜师，一起学艺，好歹是有了一门营生。”

“如今有了钱，不用再担心吃了上顿儿没下顿儿，不用担心冷了没衣服穿，晚上没地方住。我也折腾不动了，师弟，师哥和你说掏心窝子的话，不论是这些东瀛人，还是孙殿英，马福田这些人，那都不是什么好人，急流勇退才是英雄所为。”

王少仪靠在墙壁上，半晌说道：“师哥，我们几岁认识来着？”

“七岁，还是八岁，你那个时候，好像只有五六岁。”张半仙摇摇头：“记不大清了。”

“子说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知天命。”王少仪说道：“如今我都五十多岁了，吃了一辈子的苦，挨了一辈子的饿，终于苦尽甘来。又有人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雁过留声，人过留名。难道我不知道这些人是什么人性吗？可我宁愿遗臭万年，也不愿意一辈子碌碌无为。只要给我一个机会，我就要当作救命稻草一样抓住，凭什么我们生下来就要受苦，而他们餐餐都能大鱼大肉？”

王少仪拍了拍张半仙的肩膀：“师哥，人老不以筋骨为能，你老了，也累了，一会儿拿了钱，你再拿三十万回去，有能力的话，娶个老婆，生几个孩子，这也就是普通人的一辈子了。之前打了你一巴掌，你不要在意，若没有威严，还真镇不住那些人。”

张半仙点了点头：“我知道，身份不同了。人各有志，师弟，你是能隐忍的人，这样的人能成大事，师傅从小就和我说，对自己狠的人，对别人更狠。可师弟，与人为善才有退路，人在山脚下，要想着往山上爬，可到了山顶，就要想着怎么能安全下来。”

说话间，两个人从远处走了过来，走在前面的是藤原的副手龟野，他身后谄媚跟着的，是王三儿。

龟野蹩脚地说道：“东西的，还在研究，你们的，我们的好朋友，藤原组长的，要我带你们开心的干活，那边的，还要一些时间，你们的，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