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三儿也走累了,坐在地上,却不断给王少仪扇风解热:“王管带,等走到了大路,就能寻到人了,说不定能遇到牛车什么的,坐上牛车,可就轻松多了。那个芥川啊,连一辆车都不给留,真是个小心眼。”
王少仪点了点头,也没说话,顿了一会儿,王少仪说道:“王三儿,你看前面是不是来人了?”
“人?”王三儿站了起来,往前走了几步,手搭凉棚往前观望:“没看见什么人啊?王管带,您是不是看差了。”
王三儿刚回过头来,一个冰冷冷的东西顶在了他的脑门上,是黑漆漆的枪管,握着枪的人,自然是王少仪。
“管带……”
王三儿只说了两个字,王少仪便毫不犹豫开了枪,王三儿应声而到,顺着山坡,滚到了山谷中,落在了枯枝上。
王少仪将枪收了起来,看着落在山谷里的王三儿的尸体说道:“王三儿啊,你和我太像了,所以我知道,一旦你有了其余机会,你也会这样毫不犹豫对我开枪。你知道的秘密太多了,而这秘密,你能吃一辈子。你谈话间故意提到这件事儿,是什么用意我很清楚。可从我决定舔舐师哥脚底板的时候,你注定就不能活着了。”
王少仪扭头往下走,一边走一边说道:“你还挺孝顺的,现在你爹和我一样,只剩下孤零零的一个人了,哈哈,或许他能够感同身受吧。”
走了一阵,王少仪又弯了回来,坐在了土包上,静静看着王三儿的尸体,沉默了一会儿,又开口说道:“有时候,这一腔的心事不知道该和什么人说,说给死人听,总比说给活人听好。王三儿啊,你说,我杀了师父,杀了师妹,如今又杀了师哥,你说我死后,到底该怎么面对他们?还是说,或许我们压根遇不到了。”
“我是嫉妒师哥,嫉妒他有那么多朋友,有真心关心他的人,可我又不想变成师哥那样,那么窝囊,那么……我有很多次都想过杀了他,可真当杀了他,我心里真有点空落落的。你说你父亲一辈子叫你孬货,可如今,他也夸你有了出息。我不明白,亲人之间,怎么能又爱又恨?你明白吗?”
“师哥原来总问我,问我有什么志向,问我想要什么,说来说去,我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我听说原来的皇帝都叫自己是寡人,我原先不明白,现在我就明白了,你说我师哥,如果他还活着,该多好啊……”
说着说着,王少仪的眼角已经流出了泪水来,他先是小声啜泣,紧接着,便嚎啕大哭了起来。他哭得撕心裂肺,仿佛要将自己的灵魂都呕出来。
直到哭得再也哭不出声,他这才站了起来,擦了擦眼泪,头也不回地离开。
此时天已经擦黑了。
藤原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满院子的组员,问道:“其余组员呢?怎么少了五六个人。”
龟野说道:“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现在也联系不上了,少五个人也没什么影响,天已经黑了,我们出动吧?”
藤原说道:“这一次去董古阁,一切听我的命令,切记,只用冷兵器,不能开枪惊动新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