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懿静见气氛紧张,清了清嗓子,一开口,声音也下意识的压低,仿佛是生怕惊动了什么东西一样,她说道:“地下当然有风,要是这地方没个风口,那蜡烛是不会点燃的,况且,人也就早憋死了,不用那么害怕,应该是从地上吹下来的。”
“地上?”矮脚七哎呦一声:“我的姑奶奶啊,我看你在北方久了,不知道这闽南的气温,就是冬天,那吹来的风也没有如此冰冷刺骨,这么寒冷的风,我只在奉天的时候吹过一次。就是海风,也不至于如此。”
刚才的风的确冰冷,且不是闽南吹来富含水分的风,干烈烈的,好像一把把小刀子从人身上划过一样。
这一下,董懿静也不说话了。
矮脚七连连叹气:“我就不该贪图那五百大洋,现在被人抢了去不说,恐怕连命都要搭在这里了,怎么所有厄运都往我们苦命人身上来呢?还是你们那仆人幸运啊,也不知道跑什么地方了,算是捡回了一条命。”
罗娟牵住了矮脚七的手:“叔,别怕,之前我们不也差点死过几次吗,不都好好的活过来了。”
矮脚七点点头:“赵平安,别的我就不说了,要是真有什么恐怖,求你们照顾好我这侄女。”
赵平安心想,我那什么民安村赵家血脉是假的,反而你这个矮脚七的血脉是真的,要真和那船主说的那样,只有赵家血脉的人进去才不会出事儿,那我还得指望着你呢。不过这话,他也只能在心里说说,可没法说出来。
攀上了半截坡,人们已经来至这院落前。
之前在远处看不清楚,只能隐约看出是高墙大瓦,如今近距离观看,不需走进院子,都能看出诡异。这应该是民安村陷入地下的旧址,那说明之前是住人的,可不论是北方还是南方,赵平安就从来没见过谁家的院墙会被油漆成一水儿的黑色,连墙角线都看不出来。
黑漆漆的砖墙各个都完好无损,不似他一路走来看到的残垣断壁,一口九尺来宽的大门横亘在砖墙中间,足有四五米高,两扇黑漆漆的木门紧紧闭着,左右两侧各贴有一门联,各贴有一门神。
高墙大院,走到近前,人仿佛如同蚂蚁一般渺小,不由就生出一种敬畏感来。
姜磊看着门联念道:“天惶惶地惶惶,我家有个夜哭郎,过往君子念三遍,一觉睡到大天亮。”
“这门联有点意思。”念完后,姜磊说道:“这门口的门联,莫不是招财进宝,福寿健康一类,要不然就是志向远大广阔宽容一类的,我还从没有见过,有人把顺口溜贴在门联上的,这什么意思?”
赵平安认真看了一遍,字是瘦金体,不过有点龙飞凤舞,一侧两句。
他说道:“这个打油诗倒是有说法,据说家里如果有小孩子,每夜大哭不止,有道行的阴阳先生,就用朱砂写一副这样的打油诗,贴在门口,只要有人路过,念出了这首打油诗,就能防止小儿啼哭。只是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
他的目光从门联转到了门神上,可这一看,却让赵平安看出了猫腻:“这门联或许没什么,但这门神可有大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