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子心一横,伸手抵住前面那名押工的腰,一用力,将他往一旁拨去。押工在颤抖的阶梯上本就难以稳住身形,被外力一推,整个人往一旁倒去,摔下了阶梯,他手中的煤油灯摔在阶梯上,蓦地失去了光明,紧接着,就是一阵惨叫声。
这其中的间隔很短,但也留出了一点时间,足以让罗子爬到前一个人身后。
罗子俨然已经是队伍的最后一人了,他如法炮制,再一次将手伸到了前一人的腰间,旋即用力一推,这个人是个水手,常年负责锚锭,身上有一膀子力气,和上一个押工不同,他同样脚下一滑,半只脚踏空了台阶,可腰腹力量足够,让他生生扭过了身子来,半搭在阶梯上。
“你!”
他当然第一时间意识到,罪魁祸首是身后的罗子,只是一句话没说出来,罗子的脚就踩在了他的手上,疼得他痛苦的嚎叫起来,另一只手下意识扔下了煤油灯,在千钧一发之际抓住了罗子的脚踝,用力一掰。
他意识到自己必死无疑,但是在死之前,他也不能让罗子好过。对于生的渴望与死的恐惧,让他一瞬间迸发出强大的力量,任凭罗子如何践踏,他的手竟然毫不放松,只一瞬间,罗子也被他拉了下去。
两个人在空中纠缠,眨眼间消失在黑暗中。
最前面的五六个水手已经冲进了密道,他们余光看到,黑暗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涌上来,而还有三个人,没有上来。
黑暗转瞬即至,第三人被黑暗吞噬,两人一齐冲向入口,竟然卡在一起,谁也出不来。可没有一个人退让,因为他们知道,谁让了,谁就是死,要死,还不如两个人一起死。
一名押工忽然转身,猛地蹬出一脚,将那名已经来到入口的一名水手踹了回去,一手拉住另一名水手的胳膊往外拽,同时喊道:“木板,卡住木板。”
他将水手拉了出来,却见水手在黑暗中的半边身子都已经发黑,几乎一瞬间长满了尸斑,整个人,像是只有半个身子是活人,而半个身子,俨然是一具尸体了。
其余水手也知道,如果让这东西出来,那鲸戟号上所有人都活不了,一时间扳动木板,连忙将入口盖上,一人的手在这期间接触到了黑暗,一瞬间便漆黑一片,彻底坏死。
又有人喊道:“锁起来,赶紧锁起来。”
几个人踩在入口的木板上,其余人往密道深处走去,再一次将鲁班锁锁住。
靠着船舍休息的两人,想到此处,都不免心有余悸,打眼去看那半边身子已经成为尸体的水手,不由摇头。
一名水手说道:“我想,罗船主应该回不来了。”
另一名水手说道:“那现在我们该听谁的?到底该怎么办?我们怎么回去?”
“听我的。”一个声音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