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愿意在她的面前提起绝情山谷,更没有一个人愿意说出山谷中的那个人。
妙手先生杨军窘迫地咳嗽了一声,他仿佛已想起不该说出的人,他无意中又说了出来。
虽然这已不是武林中的一个秘密,可没有人愿意把这个秘密,当着当事人的面去点破。
他喜欢着她,他也尊重着她,他们把一种情深深压制在了心底。
喜欢一个人,跟爱一个人有着很大的差别。
也许有的人互相爱着,却一辈子都无法在一起。
他们互相牵挂,互相思念,互相却永远都不去打扰对付。
他们宁愿做一辈子相知的红颜知己,也不会去做因爱变恨的仇人!
北城清茶的脸上没有露出怒色,她淡淡一声道:“我不喜欢杀人,我这一生中,从未亲手杀过任何一个让我讨厌的人。”
两个男人并不惊奇,因为有些人杀人是用不着自己动手的。
他们做很多的事情,有时只需要一个眼神,有时只需要一声长长的叹息声。
两个男人心中明白,他们无需回答。
北城清茶道:“没有人能试出他的剑法,看来只有我去试一试了。”
妙手先生杨军依然没有回答,因为他晓得这句话的含义。
北城清茶又道:“可是现在还不是我能出手的时候。’
因为她还有顾忌。
北城清茶在武林中的声望,并不是容易得来的,虽然没有人亲眼见过她的武功,但她一个朋友在绝情山谷,而且韩峰的朋友也在绝情山谷中。
她还明白韩峰对她的尊重,也是因为绝情山谷中的这位朋友。
北城清茶道:“所以我现在只有让他去做一些他讨厌的事,他的麻烦越多越好。”
她回过头,看着他们又道:“凤仙楼中的人属于贺若烟,这些人很麻烦。”
妙手先生杨军道:“我去安排。”
北城清茶道“你准备安排谁去做这些事情?’
妙手先生杨军道:“这是一个姑娘,名字叫做刘芳菲。”
北城清茶淡笑道:“为什么要选中这个人?”
妙手先生杨军道:“因为这个姑娘是个局外人,况且她喜欢制造一些别人想不到的麻烦。”
北城清茶微笑着,没有人明白她的微笑是什么意思。
不久她又问道:“那个白公子呢?”
妙手先生杨军道:“他现在应该醒了,不过他醒来的地方是凤仙楼中。”
北城清茶轻轻点点头,她又挥了挥手。
客栈的屋子里只有一个人了。
黄昏秋风,让人心碎,也让人忧愁。
客栈在古城的郊外。
郊外已经没有夏日的花香,也没有了初秋时的炙热。
风有点冷,她的手放到了窗户边上。
她的手指很白,而且细长。
这是一双可以弹琴的妙手,可客栈的屋子里并没有琴。
黄昏,还是这个黄昏。
客栈的一楼大厅中,韩峰没有喝醉。
有时一个人不喝醉虽然痛苦,但醉了会更痛苦。
一个人喝酒可以回想很多过去的往事,可一个人喝酒的时候,永远都无法回忆起让自己足以快乐起来的往事。
没有快乐,当然只有悲哀和痛苦,可有谁能了解?
一个人喝酒,这种生活虽然单调平凡,其中的乐趣,却只有韩峰这种人永远可以独自享受,尤其是还有一个不喜欢说话的女孩子陪着。
每次他看到小玉儿单纯的眼神,他又想喝酒。
酒虽然不能解除任何痛苦,至少总可以使人暂时忘记心中的不愉快。
小玉儿确实是个不喜欢说话的姑娘,她看着韩峰,就像是看着一个酒桶里冒出来的怪物。
她不担心韩峰喝醉的样子,因为她相信他一定不会喝醉。
若是一个男人喝了一天的酒,他都没有喝醉,他的酒量应该是小玉儿见到过最大的人。
人确实没有喝醉,突然间眼珠子停止不动了。
于是小玉儿听到了马车声。
她回头也看到了一辆马车,这是一辆非常华丽的马车。
赶着马车的人是一名老者,他的头发花白,穿着粗布衣衫,手里拿着赶马的鞭子,背上背着一顶草帽斗笠。
马车停在了客栈前,老者对着马车的车厢道:“到了,客爷!”
不久后韩峰看到了一位年轻男子,穿着白色的衣衫,白如天山上的瑞雪。
这个人的手中提着一把剑,三尺之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