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月宗师秀目紧蹙,愠色道:“你们羽化山的人到底安的什么心?为什么要收容宗师尸首?往常不是只有玉龙观才会如此做派?”
她一连三问,接着又转身求助其他三宗的宗师。
一下子联军这边就起了内讧。
离着主事大殿最近的还是十余宗师,在靠外一圈则是幸存的五宗弟子、士卒。
士兵大多只是武夫凡胎,本身经过十多天的奋战,大多身体就有些吃不太消,拄着长枪瞌睡都是常态。
五六天前。
联军就已经打上了山巅。
如今这几日却是陷入了僵持阶段,等候着大殿内的阵法灵气消耗殆尽。
孙平此时正好悬身落在平台,望见一众宗师箭弩拔张,他霎时脸色一变,鸿声问道:“如何了?”
借着神识之助。
孙平的声音譬如洪钟,震聋欲耳!
北雨、宋雨脸上霎时露出喜色,迎声喊道:“拜见盟主!”
公众场合两人口称盟主,但这并不改变孙平是他俩后台的现实。
这一喊,四宗的宗师也都冷静下来,口中呼道:“参见云雨盟主。”
孙平不语。
真元攒动,寒翎旗摄于身前。
呼呼——
一声脆响。
召月宗师整个人便被冻杀原地。
结丹至今已有大半年,孙平对于真元的运用也逐渐熟练。
寒翎旗如今便是孙平运用冰法的媒介,他早先修行《小寒蝉功》时就有使用冰法的习惯,如今重操旧时手段,自然也不会显得生疏。
“你——”
其他几人一愣,旋即哑口无言。
他们也想指责孙平滥杀举动,但话说出口,他们便清楚此事不妥。
因为没人有信心,能够抵住孙平相同的手段再来一次。
孙平早已习惯了自己盟主的身份。
他悬身上前,冷声说道:“我离开前便说过,北雨、宋雨二人全权代我行事,敢违令者,杀无赦!”
“是我说的话不准了?”
“还是你们觉得自己的手段足以胜过我?”
众人被孙平扫了一眼,全都默不作声。
孙平示意北雨一二,后者便取出储尸的储物袋,并收拢召月、弥月二人尸身,一齐交到孙平手中。
孙平不喜欢以力压人。
他将储物袋别在腰间,随后耐心解释道:“灵气衰竭非是一宗一府的小事。”
“我离开这些时日便是去了玉龙山,与那玉龙观主晓之以理。”
“玉龙观需要宗师尸首。”
他重新举起储尸袋,说道:“这便是我们的诚意!”
孙平又走了两步,冲着主事大殿,喊道:“鄙人云雨,忝为正一盟主。”
“虎豹山有违大义,方蒙此难,非我一人私心,实是大势如此!”
“从前玉龙观有悖社稷,我才举起义旗,共襄盛举!”
“诸宗勠力北向,唯虎豹山一脉半道逆旅,悖逆昔时同盟之义。攘外者,需先安内,五宗回首驻军千林一府……”
孙平话锋一转,又道:“而今天地反复,诸脉衰竭,修士、武夫不复快意修行!我已与玉龙观玉龙宗师达成共识,诸宗止戈,转修新法,百年之后重定社稷!”
“止战!”
孙平话落。
不止殿内虎豹山众人,连带着一众五宗宗师皆是心生怨气。
孙平的意思很简单。
不止五宗与虎豹山之间,便是六宗和玉龙观之间,也不复再起兵戈。
众人生气也并非没有缘由。
虎豹山上、玉龙江边,打生打死不知道牺牲了多少人的性命。
如今却因为孙平轻飘飘的一句话却直接定了结果。
换做谁都受不了这等委屈。
当然,实际上并无一人敢发出反对意见。
委屈不委屈只是一回事。
死道友不死贫道又是另一桩事情。
他们觉得憋屈,也只是为同门死去的弟子而惋惜,实际一想起自己仍还活着,什么委屈都比不得生的希望!
孙平见殿内并无声息。
他传言霍天雕,说道:“乖乖领着你家宗师出头投降,勿要让自己难堪!”
怕对方不当回事。
孙平又继续传音说:“我瞧见你兄弟二人几是毫发无损,看来也都是惜命之人。”
说着。
咿呀一声。
主事大殿殿门洞开。
霍天雕等人双手自缚,身负兵甲而出。
孙平面露笑意,转身叮嘱众人:“虎豹山宗师已为我感动,你们不得与他们为难!”
说这话时,孙平脸色并无半点羞红颜色。
仿佛他的言语对于一众宗师而言,便是金言玉语,不容丝毫置喙!
就这几天,天龙道场的剧情就要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