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天岭之外,全是各种乱七八糟的妖国。
赤蛟妖王攻陷妖灵谷,建立赤蛟妖国,本身只统辖原先妖灵谷治下的一大块精华之地。
以外区域,大片的大妖、妖王,有样学样,同样自号妖王,纷纷建立妖国。
只不过它们只敢称国,却不敢称呼妖国。
也是对东洲正朔赤蛟妖王的些许畏惧。
除了妖物,飞天国内还有一位释修,唤作百纳禅师。
百纳禅师实力不逊于飞天妖王,但是平日里主要以传授释法为主,多是在妖物之间度化皈依,少有争权夺利的情况。
孙平搜来白鸽妖的记忆。
转瞬又给吴差复刻了一份过去。
后者扫了一眼,不由心思暗沉,传音说:“释修势力以致如此?”
四人飞行不快。
如今所在,严格意义上讲还是东洲的外围区域。
但现在,这种地方都有元婴势力的释修驻足,显然整个东洲的情况不容乐观。
“许是个意外。”
孙平传音安慰一声。
不远处,禾符、独眼两人已经布置好了阵法。
孙平呜咽着,轻点透露。
砰砰几下。
背上甲壳如山峦倾倒,正欲要大展神威。
吴差忽而说道:“孙师弟不比如此,你这妖躯动静忒大,不如由我动手。”
孙平当即收回真元,巍然不动。
后者双翅一展,口中呼吐黑色火焰。
先是白鸽妖,而后是一众人马妖,最后是其他凌乱的小妖。
一个个尽数成了灰烬。
实际上禾符两人举动,也只是孙平防患未然之举。
事实看来,吴差的本身,小妖们全然难以脱逃。
忙活了一阵。
四人重新升空。
白鸽妖很多事情都撒了谎,它们追捕那个大汉,倒不是为了追回宝物。
人族大汉的实力,低得可怜,哪来的本事多走妖怪的宝贝。
他们只不过是途径一处人族地洞的时候,屠戮了一整个地洞的人口,却被这个大汉不小心跑了,这才匆匆追在后面。
东洲大地上,城郭之中已无人族踪迹。
有的只有灵妖一族。
剩下的人族,要么避居山野,但大多还是靠着深挖在地下的隐秘地洞栖息。
东洲虽然沦陷,但是修士并未死绝。
些许土行修士合理,开凿地底洞穴并不算难事,这算是修士为人族做的最后一些努力。
官道内外,荒草成林。
重复升空之后,孙平心中却是少了波澜。
比起吴差,他其实还有些恻隐之心,不至于做的那般果决。
同样也见不得如此无道之事发生!
半空中。
禾符上人闲来无事,也是开口询问:“两位上修,瞧着不像是真灵山出身,也不知是何来历?”
“我等小宗小修,仰慕高宗许久,却只知真灵山名讳,难睹见两位高宗门户!”
呱呱——
吴差啼鸣一声,言语间多是警告。
禾符此人,年岁颇大,内里心思不少。
他这一番话,无形中便有挑拨真灵山与天渊海之意,明为问名,实际上却是在暗示孙平两人。
南州之内还有很多小宗门的修行苗子,只是被真灵山阻拦,这才没机会投靠两位的宗门!
孙平却是个好脾气。
他呜咽一声:“禾符道友倒是好意,只是也不知晓你到底清楚几分?”
禾符一愣。
孙平接着说:“你可知道此地唤作大虞,是真灵山、妖灵谷、万兽林三家本应有之地?非是我家宗门所能觊觎,不过是到道左相遇,不甘其辱,故而伸以援手,方才有了我们师兄弟两人。
禾符拱手:“大虞我知之,不知两位上修来历?”
“知之便好。”孙平似笑非笑:“我等是界外修士,修的不是一家道法,你二人自持身份便可,莫也学他家灵妖姿态!”
禾符一听,霎时老脸一红。
孙平言语中,便是在鄙夷他攀附高枝,却忘了自己大虞修士的身份。
独眼上人一贯哑口,这时却突兀开口说道:“上修不知。”
“纵是我等忠心可鉴,假以时日宗门也当破灭。”
“攀附与否,不过是寻条出路,若是坐以待毙,迟早也是消亡一路。”
“宗门存亡旦夕,门中长老听闻了你家先辈召令,这才差遣我来碰碰运气,若能认识一二高修,未免不失为一条退路!”
孙平神色一黯。
只嘟囔一句:“随你!”
散修有散修苦,小宗有小总苦。
独眼上人出身秃鹫山,听名字就不像是一家大宗门。
他现在的问题就是,若真是不争不抢,光靠着寄身真灵山的那点资源,过几百年,秃鹫山自己就会败亡。
散修还能有一自在。
这些小宗的修士当真是既没享受到太多宗门好处,又得承受传承宗门的责任,步履维艰!
孙平之所以顿言,便是他在独眼上人发现了自己这些时日的些许不足。
“投身天渊海近两百载,险些忘了自己的出身!”
“我是孙平,曾经的结丹散修孙平,哪怕身在天渊海也不能忘记昔日的困顿!”
“大宗世家的修士,与我从不是一路人。”
“他们可以等得,我等不得!”
孙平再三提醒自己。
按照他原先的计划,修为、手段都可以一步步提升,只需要契合自己的境界即可。
尤其是得了《玄龟闻道录》后,孙平的时间更加宽裕。
但现在却不同。
炎君道君给的压力,整个大虞世界的压力,外加释修以及从未蒙面的儒修,每一处都是压力。
大虞世界陷落,意味着大尧本土也会受到波及。
真灵山虽是名义上的大尧九宗之一,实际上在大尧境内根基,几近于无。
只是挂靠了几道区域,划为治下,并无实际门人收录其中。
“唉——”孙平叹息一声,与独眼说道:“你放心,此行若能成事,我会向门中师长,表你功劳,你家秃鹫山,我也会留意一二!”
禾符闻言,当即凑近:“上修,可别忘了我家三合山。”
孙平瞥了吴差一眼。
摇头说:“我与独眼道友有些缘分,选到一块行事。”
“你之功过,自有我家师兄评定,我也不好越俎代庖!”
说完。
吴差便出声补充:“擅进谗言,欲要推诿不前。不明主次,欲害我师兄弟情义。如此已是两桩大过,望你好自为之!”
禾符脸色倏地黯淡许多。
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