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又死了一个人。
每当看到这封信的时候,第一时间想的就是这个,其次才是在意谁死了,最近他带走人的灵魂数量越来越多。
村里都有长舌妇在议论,会不会是天神动怒,散播一场无影无形的瘟疫,每个被感染的人,都会相继死去,不明不白。
刘狗剩,男,下塘街122号,子时一点。
半夜一点?
那时候,正是怨鬼最为活跃的时候,我不能出去,出去的话不但做不成事,昨天脚还受了伤,行动不便。
刘狗剩,这个名字听着有点模糊,在哪见过,又好像没有,我因为这个名字一整天斗魂不守舍的,衣服都洗不好,都挂着晒起,才发现没有淘一遍,将洗衣粉洗掉。
吃饭的时候,好端端的筷子,突然断了。
奶奶说,筷子突然断了,不是家中有人生大病,就是熟人要奔丧。
整天心慌慌的,念白问我怎么了,我也回答不上来,要接这单生意,只能等明天,我睡醒天亮的时候。
心慌的时候,我想起李富贵来我也这的时候,就喜欢看我书架上这些书,于是我也找了一本,却不小心拿的时候擦到挂在墙上的相册。
啪
相册掉在地上,碎片撒了一地,我看到相册的照片,才想起刘狗剩是谁,他刘家生了五个女儿才有的他,生下来的时候,五个姐姐不是病死就是饿死,才满月姐姐们都依次离开,所以刘家给他取名就叫狗剩。
属狗,又是剩下的那个,农村人识字不多,他跟我说同班同学,爷爷给我辍学那天,听说后面他也辍学了,啥原因不知道,反正都没联系。
这人挺好,读书的时候十分刻苦,我排第一,他就是第三第五,所以我没啥印象,一直看到班级合照,我才想起这个人。
看着时间还很早,我拿着手机思前想后,还是忍不住给青浅发了一条信息。
能不能,别带走刘狗剩?
不能。
对方秒回,也没说啥原因,正因为这个我忐忑不安,他这次带走的是我身边的人,狗剩爹妈都是下塘村土生土长的人,先祖也是陈塘关那年水淹事件中苟且幸存下来的人。
刘家就剩狗蛋最后的一脉了,他爹妈都有七十岁了,又是我同学,真害怕有一天,他带走的是我爷爷,还有我奶奶,这些更为亲近的人。
好不容易睡着,又迷迷糊糊被冷风刺激醒,我又加了一点火柴,往炕下扔。
被褥变暖后,我又睡不着了,我无法想象面对刘家人时,那种尴尬。
咚咚咚
我睡着了?啥时候睡着的!
伸手去揽一旁的念白,她啥时候醒的我不知道,起身就见她光着脚丫去开门,没想到门一开,就听见刘大爷抽泣的声音。
“初……初七,你快去看看,是不是真是那瘟疫搞的鬼,咱们村是该请大师来做法了。”
我在屏风后面穿衣服,走出来,看到面容憔悴满脸褶皱的刘大爷。
我只是淡淡一句,“走吧。”
里面包含着我太多的无奈,还没出门,就被刘大爷叫住,指了指我的脚,我才发现,我左脚穿的是拖鞋,右脚穿着旅游鞋。
尴尬的进屋,看见桌上还留有的信件,立马抓着扔往火炕里,烧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