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顾长堪一脚踹翻案几,张念拔剑将案几砍成两半,讥笑着道:“摄政王,您这被酒色掏空的身体,还是别上来了,属下怕手上没控制好,又给你划出两条口子来。”
顾长堪不甘的站在原地,顾哲安还要说话,谢松照出声打断他,“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
此话一出,杨太后倏尔坐直了身子,众人的目光聚到他身边,可是他身边没有人拔剑,殿内也没有人进来,正在众人疑惑之际,杨夫人的惨叫声惊动众人——
温孤绛都挟持了她,惊鹊视死如归的拿着刀跟在她身边,温孤绛都舔了舔嘴唇,“都去宫墙上。”
朝臣中终于有人沉声开口,“顾长堪,你连自己家的狗都看不好,需要我们帮你清理门户吗?”
谢松照又转身用一碟橘子皮“换”来了窦思源的橘子,“杨大人,我想千金公主应该不愿意再重复一遍已经说过的话。”
窦思源看着自己面前一堆橘子皮,顺手将陶成桌上的也端了,半起身放到谢松照桌上,“我想,诸位大人也不愿意再听千金公主说一遍。”
“千金公主”这四个字本就是禁忌,被他们堂而皇之的喊出来,像是把代北被屠城的惨状再次摆到了众人眼前。
顾长堪疾步上前,要将温孤绛都拿下,江宁飞身上前,拔出裴旻剑对着顾长堪咧嘴一笑,“不好意思,她是我的任务。”
顾哲安慢慢走上丹墀,杨太后身后的侍卫拔剑对准他,杨太后端起玉盏抿了一口,随即掷杯堂下,“给哀家拿下他们。”
刀剑拔出的声音此起彼伏,却没有一个兵进来,谢松照咽下橘子,起身欠身道:“诸位,不好意思了,今日宫城,是在下的主场。诸位请吧。”
温孤绛都毫不留情的将刀送了两分进去,皮肉翻开,鲜血直流,杨夫人大喊,“走,去宫墙!”
“看来我来得正是时候。”顾明朝言笑晏晏的站在殿门口,“道已清好,诸位,请。”说着侧身让出位置。
离他近的朝臣直接拔剑朝他砍去,尤达闪身上前,将剑插进那人的心口。
顾明朝望着杨太后笑道:“无谓的挣扎好像过年时厨房里待宰的羔羊。”
谢松照微微欠身道:“太后娘娘,请罢。”
温孤绛都看着手足无措的顾雨垣,吩咐惊鹊,“把顾雨垣带上。”
顾雨垣站在顾长堪身边,惊鹊过去,绝对就是羊入虎口,江宁横剑拦住惊鹊,有礼的对着顾长堪颔首,“麻烦把世子交给在下。”
顾长堪气得火星子直冒,“放屁!做你的春秋大梦!”
江宁等他说完,不再多话,抬剑一挑,差点削了顾长堪的发冠,顾长堪侧身踹开江宁的剑,江宁不闪不躲,借力使力将顾长堪甩开,自己上前抱走了顾雨垣,交给惊鹊。
温孤绛都看着这边已经得手,扣着杨夫人的手往殿中走,“都给我让开,不然,我可不知道她会怎么样!”
江宁侧身道:“诸位夫人,请。”
命妇们不情不愿的挪脚,顾哲安和杨太后相持不下,杨太后看着丹墀下的谢松照,“到底还是哀家低估了你。”
谢松照回头,“陶成,你和窦大人一并留在这里,可一定要照顾好太后娘娘。”
杨太后看着自己的手掌,“宫城一开,则势如破竹。哀家输了。”
谢松照并不搭话,他转身带着归鸿往宫墙赶。
杨太后眼里精光依旧,看向坐着的窦思源,“右卿大人,你觉得,他们会这么顺利吗?”
“自然不会。太后娘娘把心腹都派去城外打仗了,所以这里,咱们拆这么好得手。”窦思源终于喝完了一壶茶,端着茶盏起身坐到谢松照的位子上续茶。
杨太后抚掌大笑,“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领风骚数百年啊。”
窦思源放下茶盏,叹了口气,“只是可惜得很。”
杨太后斜倚着凤座,支着额角问,“什么可惜?”
窦思源笑道:“可惜你的禁军要枉送了性命。滏阳来的兵,都是精锐。禁军常年在宫里,疲软得很,哪里会是身经百战的滏阳将士的对手,可不就是可惜了一腔热血吗?”
杨太后脸色微微发白,窦思源闲适地品茶,顾哲安只是站在她面前,像是木雕。
狭窄的宫墙上站满了人,温孤绛都挟持命妇站在一边,朝臣和顾长堪在一边。
顾长堪极力忍着怒火,“温孤绛都,你闹够了没有?闹够了就回来,有本王在,没有人敢对你做什么。”
宫墙下世家的府兵张弓拉箭,可无奈宫墙最外面的是世家命妇之中他们的主母。
顾明朝笑道:“诸位大人,识时务者为俊杰,下面的府兵,还是撤了吧。”
世家朝臣的脸色宛如锅底般黑,“顾明朝在你身为我朝新君,却投降他国,甘愿做个亡国君!你……顾氏祖宗的脸面都要被你丢完了!”
正巧赶来的谢松照听到了这番话,顿时怒气冲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