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别院她从不沾酒。后来听老王说,满十九即可像正常人饮食。可到了金陵,阎怀敏却说,一辈子都不许沾,因为他喜欢她玉洁冰清。
去他妈的玉洁冰清!
她心头恶寒,叛逆之心亦起,毫不犹豫接过酒杯,狠狠喝了一大口。
日头偏西。燕破岳一回到营帐,就发现了不对劲。
劳碌了大半日,他第一件事就是要将前日剩下的五十年陈酿,喝上一大口。谁料打开坛子一看,酒浅了一半。
他嗜酒如命,除了前日与杨潇痛饮,剩下的珍酿,必是计算着一碗一碗慢慢喝。眼见美酒失窃,他不由得勃然大怒。
酒鬼自然有个灵敏的鼻子。循着酒香,他很快走到了地牢门口。两个士兵看到他都吃了一惊,心想还未日落,将军居然提前回来了。
燕破岳见一个士兵手里还拿着根竹签,上面残存着些肉渣,而两士兵嘴角都有油渍。不知怎的,他忽然觉得有些饿。
他走进地牢,远远便闻到该死的肉香。走近一看,牢中不知何时添了个火盆,上面咕嘟咕嘟的冒着热气,一个铁架还放着十几串烤好的肉菜。
阿布和凌寒正坐在地上大吃特吃,竹签丢了一地。两人同时侧头看向他,神色都是一僵。
燕破岳都气乐了:“阿布,好吃吗!”
阿布吓得一下子从地上跳起来,酒意顿时醒了大半:“将、将军……”
“滚!”
阿布埋头就跑,跑得时候还不忘伸手从烤架上顺了几串肉。
地牢中只剩下凌寒和燕破岳大眼瞪小眼。
燕破岳眸中冷意凝聚,须知他不怒自威的模样,是许多敌兵心中的噩梦。可凌寒却像没看到一样,竟然一下子站起来,伸出芊芊玉指,直直戳向他胸口。
燕破岳原本皱眉,可望见那一根纤幼若葱的雪白手指,指尖似乎还沾有几丝酒香肉香,忽然觉得更饿了。他暗暗咽了咽口水,这一迟疑,竟任由这毫无武功的弱女子,一指轻轻戳在自己胸膛上。
“阎罗王是吧!”她气鼓鼓的喊道。
燕破岳慢慢答道:“如何?”如果熟悉他的人,听到他此刻冷到极致的语气,就会觉得不妙。可凌寒已经醉了。
“来,尝尝姑奶奶的凌记烧烤……”她又狠狠戳了他几下,只戳得燕破岳不怒反笑,她却晃了晃,身子一软,迷迷糊糊的滑倒,躺在地上,不动了。
“起来!”他皱眉,用足尖轻轻踢了踢她的脚,可她毫无反应。
燕破岳抬眸看了看周遭,只觉得地牢完全不像地牢,犯人更加不像犯人。站了一会儿,他的目光终于回到烤架上。
他缓缓坐下,试探性的拿起一串咬了口,嚼了嚼,墨色长眉瞬间舒展。暗色的眸子飞快瞄一眼地上的女人,他一手七八根竹签,将剩下的肉菜吃了个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