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寒这才反应过来，他的伤口都在背臀上，此时鲜血已经湿透了他的衣襟，也染红了她的手。

她觉得心里丝丝的有点抽痛，顿了顿道：“要不我给你上吧，你自己不方便。”

燕破岳盯了她一眼：“你的头也被乌骓踢了？”

“又不是没看过……”她淡道，“跟块猪肉似的。”

燕破岳不怒反笑：“猪肉贵得很啊。去把小杨的亲兵叫来。小杨若问起，就说你惹怒了我，我不要你动手。”

凌寒点头：“这个借口很可信。”转身出了营帐。

谁料她到了杨潇营帐门口，轻轻叫了几句，却无人应答。她觉得有些奇怪，杨潇也要上药，不会这么早睡啊？

她便挑开帐门，向内张望，却见空荡荡的朴素营帐里，没有一个人影，杨潇和亲兵都不知去了哪里。

她在周围晃了晃，没找到他们。想找其他士兵，可大部分士兵都在城中抢掠，她撞见了几个人，托付对方，人家都摆摆手示意没空。

“你是燕将军的亲兵，这等事还要麻烦旁人？”人家讥诮道。

她只得作罢折返。刚挑开营帐，却见燕破岳直条条的趴在竹塌上，双目紧闭、气息均匀悠长，竟似睡着了。

烛火幽暗，那平日里刚毅俊朗的容颜，此时却极为平和舒展。乌眉之下，长睫沉沉，在挺括的鼻梁上投下淡淡的阴影。

当凌寒走到他跟前，属于他的气息便无所不在的萦绕周身。汗味、血腥味、热气……却并不令人觉得难闻。

凌寒盯着他片刻，轻轻推了推他的胳膊：“喂……”他纹丝不动，没醒。

燕破岳虽功力深厚，但竭尽全力厮杀了大半日、心情阴郁难舒，加之饿着肚子受了杖责，此时自然睡得欲罢不能。饶是能听到凌寒低低的声音在耳边，他也不耐烦不想醒，放纵自己睡得更沉。

凌寒见他后背一片血肉模糊身为可怖，实在看不下去，便轻手轻脚打来盆热水，沾湿了毛巾，掀开他的战袍，一点点擦拭血腥和污泥。

战袍下的身躯精瘦结实，每一寸肌肉都蕴藏着年轻男子的力量。凌寒今日才对他真心实意的敬佩，心无旁驽，很快将后背擦干净，又细细涂上了金疮药。然后，是臀。

她忽的想起那两个可爱的小腰窝，抓着他长裤的手，就有些发烫了。

轻轻脱下他的长裤，两条结实的腿笔直修长。

可是底裤怎么办？凌寒不敢看、更不敢脱，一只手将他的底裤掀起一些，自己去别过脸去，另一只手摸索着伸过去，先用湿毛巾粗粗擦了一遍，又将金疮药瓶抖了抖，洒下药粉。她也顾不得是否撒的均匀了，匆忙撒了一圈，立刻放下他的底裤。

可凌寒脑海里却浮现那日所见极漂亮极紧实的臀，不用看都知道，今日必定被打得血肉淋漓，也不知道能不能养回来……她脸上一烫，不敢再看，赶快给他穿上了长裤。

燕破岳浑身都麻了。

其实在凌寒用湿毛巾给他擦洗的时候，他就醒了。

身为军人，就算睡得再死，被人在身上动来动去，也不可能不醒。可偏偏神差鬼使的，感觉到那柔软的小手，时不时蹭到自己的皮肤，他就没舍得睁眼。

舒服啊！阿布那毛躁的粗手，哪有这种温软的感觉。

于是便眯着眼，舒舒服服由她折腾。这也是燕破岳的特点，要让他醒着，让凌寒给他上药，他当然尴尬不干。可他如今是“睡着”的，自然与他全无干系，可以安心享受凌寒的伺候。

然而等凌寒颤巍巍的剥掉他的长裤，他就觉得脑子里有根弦绷紧了。待凌寒的小手搭上他的裤头，他觉得全身的热血几乎都要凝结到那根柔软的小手指下了。

可他此刻怎么能“醒”？醒了多尴尬？醒了凌寒还不把他骂死？

他咬牙挺着。虽然她只将底裤掀起了一点点，可她手指轻拂过他的皮肤，实在是又痒又麻——燕破岳闭着眼，脸已经涨红——他硬了，趴着压着好难受。

她就在他身后，习武之人感觉敏锐，他几乎能感觉到她均匀的呼吸，拂过他的皮肤。那感觉微痒微痛，却即刻令他半边身子都要酥麻掉！他脑海里不受控制浮现她红红的嘴唇，仿佛此刻轻舔他肌肤的，不是她不经意间的气息，而是她娇嫩的唇舌……

燕破岳舔了舔下唇，好干，忽然就干了，一直干到喉咙里。

他不知道这感觉是为什么，但是他很清楚自己想干什么。

他想转身，狠狠堵住那燥乱的源头，堵住那惹祸惹火的小嘴……

心中的这份冲动，越来越强烈，燕破岳越来越难耐。他知道不该——她是祸水她是千金，他不过是贫贱出身的军官，他不能碰。

可就是想抓住她娇小的身子，狠狠的亲几口，才能解嘴里的渴，才能泄心里的火。

“呼——”她自顾自松了口气，站了起来。气息却恰恰又拂过他的腰背，燕破岳忍无可忍猛的睁眼正要转身……

“大哥？睡了吗？”温和的声音从帐外传来，“想找你喝酒。”

身后的凌寒连忙拉下他的袍子站起来，还退了几步远，这才小跑着往帐门去。

燕破岳望着她轻快的背影，竟然有点惴惴，又有点难耐。

“他睡着了……”他听到她小声对杨潇道。

“小杨？进来吧！”燕破岳扬声道。

门口的凌寒转身，有些尴尬有些紧张的望着燕破岳。燕破岳哪里会露出半点端倪，神色如常看也不看她，对杨潇道：“有好酒？”

凌寒见他神色，微微松了口气，抿了抿嘴唇。燕破岳眼角余光瞥见她小小的唇，忽的又觉得喉咙有点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