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人员道：“目前已经有七位客人看中，如果先生需要的话，大约中午时间，我们会联系其他看中的客人一起谈价。”

叶明摇了摇头：“不用了。”

看样子想在这地方低价捡漏，还是有点困难，看中的人太多了。

还好把姥爷喊来了，要不然这幅画他自己上阵，估计得天价才能拿下来。

是的，这幅八大山人的画也是一幅真迹。

“小叶。”

黄章法走过来：“什么时候到的？”

“刚来没一会儿。”

叶明见他一个人，问道：“黄老师有看中的吗？”

黄章法抬手一指：“这幅画我就看中了，但价格有点高了，而且我建议你别买。”“怎么说？”

“这幅画……应该是假画。”

“嗯？”

“知道这幅画是怎么来的吗？”

“怎么来的？”

“宝芝林从一个小拍卖会上买来的。”

黄章法笑着道：“买来之后，宝芝林几个专家坐下来一鉴定，你猜怎么着？赝品！”

“那是18年的秋季拍卖会，那家拍卖公司和卖方对这幅画的来龙去脉没有任何说明，仅仅根据所谓的文物局签条上印有当年的鉴定意见的印戳。”

“就直接拿出来拍卖，一个敢卖，一个敢买，结果就打眼了。

这种事情也就小拍卖行做得出来，宝芝林也是想捡漏想疯了，这幅画当年他们可是花了五百多万买下来的，结果转眼快十年过去，硬是没卖出去。”

叶明愕然：“宝芝林还有这黑历史？”

黄章法道：“多了去，别以为拍卖行多专业，人家卖出去的东西都一堆假货，指望他们能买到什么真货？”

“不过呢，这幅画我觉得还是有点意思的，价格再便宜点的话，还是可以买的。”叶明看着这幅八大山人的画，这幅画不管怎么看怎么真，怎么就能鉴定出是假的？

“黄老师也觉得这幅画是假的吗？”

黄章法道：“这幅画最大的问题就是，画风不一致。”

“一幅画两种画风，这一片是八大山人的画风，可这一片画风突变。”

“宝芝林的专家怀疑，这可能是八大山人早年画了一半的作品，被人拿走后补充了另外一半。”

叶明不说话了，他心里轻轻舒了一口气。

真要看出来，这幅画也留不到现在。

三人边走边聊，对于于未明突然出现在这里，黄章法意外也不意外，估计是来找叶明租文物的。

“这幅画也不错。”

黄章法望着面前的画，点评道：“虽然是假画，但价格不高的话，可以试试。”面前这幅画是齐白石的《雄鹰图》。

叶明看了一会儿，越看越是觉得古怪。

黄章法道：“知道这幅画的来历吗？”

他自顾自道：“这是齐白石仿的八大山人的《雄鹰图》。”

于未明惊讶道：“齐白石也临摹？”

黄章法道：“临摹的可不少，尤其喜欢临摹八大山人的画，而且他临摹的很多八大山人的画，卖的比八大山人还要贵。”

于未明还是头一次听说，他只知道张大千喜欢临摹齐白石的画，没想到齐白石也喜欢临摹别人的画。

“一些有名的画家，早期都有这个经历，比如董其昌，他喜欢黄公望，临摹了许多黄公望的画，不过这种临摹，是不带利益，纯粹喜欢。

和张大千早期那种临摹为了卖钱是完全不一样的。”

于未明点了点头，问道：“这幅画是齐白石的真迹吗？”

“假的。”黄章法道：“真迹前两年在港岛拍卖，卖的比八大山人那幅真迹还贵。”临摹的比真迹还贵……于未明长见识了。

叶明笑而不语。

真要说他画的多好，也不至于，至少同一幅画，是不如八大山人的原画的。

艺术品的价格高低，都是资本市场运作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