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连公交车都没坐过的她,很难想象挤在这种车上是什么感受。
路上的行人大多疲惫不堪,穿着满是机油污渍或者泥灰的工作服,和路边摆摊卖菜的老人为一两块钱锱铢必较。
偶尔有心情暴躁的人,踢开看着不爽的垃圾桶,输出着自己浅薄的生理词汇,发泄一天的郁闷。
路旁的小巷内没有路灯,时不时传来令人面红耳赤的呻吟。两三分钟后便有一对男女钻出小巷,衣服还没整理好,就为了费用大吵大闹。
许多上学年纪的少年,没有在校上晚自习,染着五颜六色的头发,叼着香烟,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大摇大摆的在马路上游荡。
见到姑娘就对对方吹口哨,而姑娘们也只是低着头,快速避开。
即使是下班的行人,也纷纷避让。
行人的避让让这帮少年更是得意,肆无忌惮的哈哈大笑。
有眼尖的看到了楚瑶,不良少年们立刻眼睛放光,想要围上来交朋友。
有荀策华在,楚瑶并不惧怕。她知道荀策华有许多方式解决这个问题。
然而荀策华直接用了最粗暴的方式。
掏出手枪直接对着这群不良少年打了一梭子。
子弹划破不良少年们的耳朵和脸颊,刚刚还在得意挑衅的不良少年们立刻鬼哭狼嚎,逃之夭夭。
更让楚瑶震惊的是路人的反应。
路人训练有素的找到最近的掩体躲藏,等枪声停止后立刻之字形撤离。
在大巴车上见到恒水区的景象已经很让人震撼,但直面恒水区的生活环境后,楚瑶感觉自己走进了另一个世界。
楚瑶记住了荀策华的话,强忍着没有开口询问。
荀策华带着楚瑶,拐入一条晦暗不明的的巷子。
铁皮薄墙的隔音效果很差,即使楚瑶只是普通人也能听到房屋内的声音。
房屋内几乎都是争吵。
有生活的不公与艰辛。
“天天就知道喝酒,狗屁本事没有,你那老不死的爹厂里出了事故瘫在家里,还要我来照顾,伱怎么不去厂里闹啊,一分钱赔偿没有你就这么忍了?”
“你一个大男人,一个月就拿这么点钱,丢不丢人。两千块的工资说出去都令人害臊。”
有命运的无奈。
“我和你们说,我娃成绩可好了,初中的时候,每次考试都成绩下来,老师都夸他....嗝......都怪我这个当爹的没用,交不起补习班的费用,上了高中之后跟不上,学不下去,最后和我一样天天在工地累死累活的.....我.......”
“小兔崽子,我和你说,你爸你妈这辈子没指望了,就指着你能考上大学翻身呢。再被我抓到和那些学习不好的学生玩,看我不打死你。”
“爸,妈。我真的学不下去,我不会啊。你们打死我,我也学不进去啊。我脑子真的笨,不是我不努力啊。。”
也有一些悲惨的故事。
“妈妈,爸爸怎么总不回家啊。你说他在星星上,是哪颗星星呀。”
“小宝乖,爸爸一直在星星上看着你呀,他在星星上啊,给你铺好了路,小宝只要好好学习就行了。”
最后的对话让楚瑶再也忍不住了,踮起脚看了一眼屋内的景象。
一个小男孩正在台灯下一笔一划的写着作业,他的妈妈坐在窗口,借着着路上并不明亮的灯光,绞着废弃的电线,时不时用手背偷偷抹去眼泪。
往前走了几步,楚瑶最终还是没有忍住,回头问荀策华,“那个小男孩的爸爸去哪了。”
荀策华指了指天上。
“在工业星爆炸物处理中心出了事故,死了。我和三个舍友,费了很大力气,才帮他们要回了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