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纭……”他收紧了拳头,眼中阴云密布,彷如幽城。
“陈逸,你不能。我太了解你了。”她起身走到他面前。“你都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怎可能让你的江山局势在这里倾颓。”
“阿纭,能不能再给七哥一些时间?”
他握住她的肩,得到的却是冷然嗤笑,“你不能什么都想要,七哥。”
他的手无力垂了下去。
“阿纭,抱歉……”
陈纭寂了一会儿,拉起他的手。
“绿竹,去将本殿下那坛桃花酿开来。”
原是准备等到他生辰时开的,如今看来,也无必要了。
“祝贺七哥,做了正确的选择。”
她碰了碰他的杯,笑得两靥艳比桃花娇。
既有讽刺,又有凄惶。
冷酒入喉,是化不开的苦涩。
她曾温柔地侵蚀他,占有他。而今不过云烟一场大梦。
可笑至极。玉碎添伤。
“阿纭……”手中酒盏几近欲碎,心头冷得像是大雪封锢。
她牵着他的衣带,一如往日。
秀色掩今古,荷花羞玉颜。
拔步床内白玉铺地,凿地成莲,朵朵莲花纹理细腻,富有光泽。是以蓝田暖玉铺成,足踏温润,直如步步生莲之意。
她这个公主,过得比王上还要奢靡,穷工极丽。
可他的好也终究抵不过江山为重。
她咬住他的手,那已经消无的痕,又重新烙上她的齿印。
陈逸闷哼了声,隐忍地皱起眉头。
血珠渗了出来。
“阿纭,为何不能……”想问,又没有问出口,他了解她。
“妹妹尊重你的选择。珊仪是妹妹最好的朋友,唯一的朋友,你既然选择了她,就好好待她。”
“陈逸,记着,是我不要你了。”
“阿纭、对不起……”
“七哥别自作多情了,妹妹也没有那么爱你。”
她没败给任何人,只败给了自己。
“真想毁了七哥。”
温长然陪她喝了一整夜的酒。
“你不开心。为何?”
她撩眼望他,花园里静谧得只有簌簌风声,月儿时隐时现,燥闷的风雨欲来之势。
“不开心就是不开心了,要什么理由。”
她仰头一杯接一杯烈酒滑过喉,烧灼胃。
他就陪着她,一杯接一杯。也不再说话。
“温长然,本公主发现,你真有趣。”
他抬眉。
“我要是跟你走,你能保证,以后都不会娶别的女子么?哪怕迫于压力,不娶就会失去最衷爱的理想抱负……或者我无理取闹,让你厌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