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好眼力,”陈纭笑着给自己沏了杯,“小时候爹爹请过宫里的嬷嬷教小女子礼仪,学艺不精,只学会了皮毛而已。”
言季端起茶盏,饮了一口。
有丫鬟送上纸笔。
陈纭不解地抬头看他。
“陈姑娘的生辰八字。”
这是要订良辰吉日了?
“公子的、先让小女子看看?”
他抬手,示意丫鬟将笔给他,先写了下来。
言季二十二岁,同六哥哥一样的年纪。
看过他的,她对应地,写下了与他极为相冲的命理。这要感谢骆傅,与他偷师了一点儿命学知识。
但凡懂的人看过,都得奉劝主人慎重,一旦结合不是夫克妇、就是妇克夫,严重的话还会累及家人。
拿到生辰八字,言季起身欲走。
陈纭在院子里坐了一会儿。
临近中秋,月儿格外地亮。
言夫人不知为何,怒气冲冲地到她院里来,说话非常直接:
“最多允你做一房姨娘,正妻的位置,陈姑娘还是不要肖想!”
“是,谨遵夫人交代。”陈纭起身行礼,低眉顺眼。
似乎没料她如此乖顺,换做言夫人吃惊了。
“你费尽心机的,不就是贪图我言家富贵,只要懂规矩,守住该守的本分,季儿要娶你,我这做娘的也认了。切忌争风吃醋,夫君为天,明白吗?”
“是。”
“你是不是还憋着什么招儿呢?”
“小女子岂敢。”
“先前那样想嫁与季儿为正妻,这会儿的怎么就变了?若是季儿娶了貌美贤德的,可还有你的位置?”
她可不曾想过要嫁给他为妻,这都是夫人您自己的肖想吧。
“夫人不必担心,云华从来就不在乎地位,拴住男人的心,比一个虚位要幸福的多。云华感谢夫人接纳。”
言夫人久久不能从那句话走出,栓住男人的心,比地位重要……吗?
她赶走他身边的所有女人,独掌言府后院,却从来没得到过他的心。
儿子是她唯一的幸福来源,她这几十年,表面维持着一点当家主母的尊严,他的心早已死寂如潭。
从她将他从外面带回的那个女子发卖出去,言青苦苦寻找数月,最后找到的,却是她被欺辱破败的尸首。
言夫人也未曾想到会如此,从那以后,他们之间,便像隔了巨大的鸿渊。若非看在儿子的份上,言青定要与她绝断。
他叫管家限制她与儿子的接触次数,直到言季成年。
后来他再不曾带回任何女人,甚至为了求和她主动为他挑选美人儿,得到的只有冰冷的拒绝。
如果时光能够倒回,她一定不会再选择那么做。
言府再多一个人又如何,不过是多添一双碗筷。可如今心中凄凉,无处可话。
陈云华,这姑娘明明没有任何优势可言,却那样自信。她真是老了,已经跟不上年轻人的步伐了。
“听说母亲来过?”言季折回,显然是担心类似上次的事情再次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