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女经》看过了没?”
她摇头。
唯一研究过的《鸳鸯秘戏图》是为了折辱七哥才去看的。
“衣解金粉御,列图陈枕张。素女为我师,仪态盈万方。”
之后的陈纭看过陈聿给她的《玄女经》、《洞玄子》,才明白夫妻之道中,原来也有那么多讲究。
阴阳相感而应,并会二仪之理,俱合五行之数,男经四至,乃可至女九气。有不至者则伤。
顺行五常,存感九部,一阴一阳,相须而行,二气交精,流液相通,能知其道,寿即增延,色如华英。
《洞玄子》为道家先师所着,寥寥篇幅却充分涵盖了男女相合、顺应天地阴阳之要。
其实最重要的无外乎情至意动,因爱意而生欲,而非纯为了求身体上的快意。
真是叫她打开了新的观念维度。
自古以来被人们视作羞耻的隐晦之事,还可以作养生之道。
“三哥哼歌儿给阿纭听好么?”
这次欢情后没觉疲倦,反而身心意美,满足缱绻。
大抵是他教她炼精化气所致。
“要说音律,可没人比得过你五哥。”
“是么?三哥你总说五哥善音律,可五哥从来不肯唱歌给妹妹听。”
“看来宝贝儿惹了他不快了。”
“三哥,要三哥哼给妹妹听。”
他便哼了首乡谣,清舒的嗓音轻轻缓缓悠悠,音色中含着一丝柔润,与平常那个对外冷邪的他全然不同。
能对她这样百般依顺的也只有三哥了。
她亲了亲他细腻的鼻翼,然后是面颊,轻含住咬肌。
“小祸害,你的口水流了一脸……”
她忍不住笑到在榻上打滚。
徒惹车外人诧异。
“还好意思笑?”拍了拍娇臀,他抽过帕子擦拭,语气里分明无一丝嫌弃。
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
“……三哥。”她握住暖在小腹上的手,旖旎地拿额头蹭了蹭他的下巴。
这是他捧在心尖儿上的宝贝儿,如何精心呵护也是不够的。
说他不务正业有闲情研究这些吧,其实还是因为在乎,才花心思去了解这些。
低低絮絮将近卯时才睡,第二日酉时方醒。
马车停下弄了些膳食吃饱,下车溜溜呼吸新鲜空气,舒畅身心。
二月的阳春天,放眼郊野皆是新绿。不知名的树儿光秃秃的枝丫点缀着稀疏翠意,能看到鸟雀筑的巢穴。
没有多逗留,回到马车上靠在他怀中闲看了会儿书,她又吆着玩儿牌。
方才虽与冷耀照面,他却守着护卫的身份没有过分靠近。
蒙着面罩独倚在一旁树干,疏冷寡言的,大抵因为高挑匀称的身形及异域风格的饰物,使得几个随行的小宫女对他窃窃私议。
有个侍女端着茶点过去,似乎想与之攀谈。
他朝陈纭这边看了一眼。
陈聿在马车上闭目养神,她独自一人在下头,举头盯着路旁树枝上的鸟儿,凝神肃穆,清和婉丽,就那样立在金色的阳光里,随意挽了一道簪的长发顺洁秀茂,侧颜肌肤悦泽,轮廓秀美。
玉兰色纱雪绢裙,在黄土山路上,尤显脱俗。
“仙子”这个词,贸贸然撞进他心间。
歪斜的梧桐树杈上,巢中母鸟正喂哺自己的幼崽。喂完口中存粮,灵巧的身形随之振翅飞去。
“冷公子可要些果点?冷公子?”少年那双眼睛可真好看。
侍女见他出神,多唤了两声。
她们几个在打赌,猜这公子相貌如何。谁能叫他摘下面罩,便可得一银的奖励。
娘娘身边的人,量非等闲。失败而归,其他几个姑娘也不稀奇。
“不必。”回绝搭讪的侍女,他转身回上马车。
婢女过来回禀百灵姐姐身体有些不适。
“那便好好歇息,叫常太医去看看。”
“是。”
“百灵今日不适,叫师兄来吧。”她朝他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