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斗胆献策于陛下,不若就将这位佳人收作宠妃,伴于君侧,南国灵气,钟毓秀婉,可柔化陛下刚沉霸道之气。”
“你知道,孤王不信这个。”
“此女留在齐国,必能助陛下成就大业。”
沈约没将冷月的话放在心上,只觉得数月未作出功绩,国师急功近利了。
“沈哥哥的愁绪,都已经飘到阿纭心头了。”
金色龙帏内,华衾软缎,醇厚清幽的水沉香自金猊香炉中缓缓飘进来。燃一室香甜幽静。
可这安神暖肾的珍贵之香也未能使他松展眉眼。
陈纭伸手抚了抚帝王锁起的眉心。
松发睡袍得他,少了许多威严感,白日的凌厉感也削弱许多。
“感觉可好点了?”
今日沈约叫了太医给她诊治,也命人熬了药送服,晚间将她留在了寝宫。
男人的体温火热,叫她贪爱又眷恋。
虽然脑袋发热,手脚却凉的很。
嗅着他身上愉快心神的龙涎香,极淡极淡的,因为日常都是熏在龙袍上,里服只是沾染了一些。
她埋着小脑袋在他胸侧,乖觉道:“大王的龙气,已经将阿纭治愈了。”
“净会胡说。”他嗓音沉沉,却也不自觉因俏皮的话愁眉微舒。
听她娇柔地在耳边嘀咕:
“头痛……可是因为有沈哥哥关怀,头痛也成为美好。”
“小妖精,你怎么这么容易对人放下防备?”他如果也能对人这么简单、这么容易信任别人……
“还是、只要能将你压服在身下的男人,你都如此对他们?”
“沈哥哥要这样定义阿纭吗?”她不惊不惧,半撑起身子捧着他的脸,“阿纭要是那样,沈哥哥不是得气疯了?”
说着忍不住唇畔含笑。
沈约合起眸子,不想再被这个女人迷惑心神。
手掌中是盈盈楚腰,小腿上搭着纤纤玉足。
也只有她敢这么大胆,也只有她,真正地将他当作一个平常人,嬉笑嗔怒全由心意。
自出生以来他便是太子,位高尊荣,可也因为是太子,身边无几知心人。
有人因身份畏他,有人因身份攀附他,熙熙皆为利来,攘攘皆为利往。
而今为国主,更是高处不胜寒。
忠诚良将他有,精英死侍他也有。他可与良臣把酒言欢畅谈阔论,可论的也多是国事、朝政、治理天下之手段。与忠士瞻仰名君之风采,祭奠烈士之忠贞,展望齐国之疆土拓展开辟四方宾服。
唯挚友难得。
侍奉之人关心他的身体,是害怕被牵连问罪的关怀。是因他的身份。
那种孤寒之感从第一次见到她,开始一点点被打破。
他极羡慕陈王,因为他那么早就拥有她。青梅竹马,陪伴他一路走上王位。
“沈哥哥,天下和阿纭,如果只能选一个,你要谁?”枕侧的人儿轻声问道,“容阿纭自大,与天下相比。”
沈约未言。
她想试试他的态度,想知道为何仇喜良那么肯定,齐王能得天下。
没有得到回应,却又好似已经得到解答。
“沈哥哥是属于天下人的,不属于阿纭一人……”
“小妖精,这些事,不许去想。”他知道她左右为难,夹在陈国与他之间。
而他只是想要她的温情相许,想将她牢牢锁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