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钮钴禄婉莹这个样子,太后也有点儿心疼。
对于这个娘家侄女,要说当成亲生女儿看,肯定是夸张了,不过她也还是疼爱。
嫡亲的侄女,又时常陪伴,哪里能够不疼爱?
“婉莹,快别哭了!姑母哪里不疼你了,你都没有说什么,姑母又没有说不替你做主!究竟受什么委屈了,跟姑姑说,姑姑给你出气!”
“还不是那个乌拉那拉舒兰”,听到太后这样说,钮钴禄婉莹倒是有底气了,“她欺负我!姑母,你可一定得替我出气。”
听到是这个事情,太后的表情倒是淡了。
毕竟这两个小姑娘不和的事情,太后也不是第一次知道了,甚至不是第一次被叫来做主了。
两个小姑娘年龄相仿,又都在宫里面有亲眷,有这时常进宫的机会,自然是难免会碰上。
小姑娘碰上了,一点儿小事都能闹起来,这些年她都不知道断了多少官司了。
平心而论,太后自然是更加心疼自家侄女儿,但是也不能因为小姑娘之间的争执,就对着先皇后这个主母的侄女怎么样。
要不然事情传出去,也影响她的名声。
看着一脸受到天大委屈,想要自己替她做主的侄女,太后就说道:
“原来是你又和乌拉那拉家的那个丫头闹矛盾了,你们小姑娘间的事情,自己吵吵闹闹就算了,难道我还要替你大张旗鼓的斥责乌拉那拉家那个丫头?好了,你现在正选秀,本来就不应该在宫里面走动,快回去吧!”
看到太后这个反应,又想着自己这次告状无功而返,回去以后还不知道会被怎么嘲笑,钮钴禄婉莹心里面在这种情绪的影响下 ,倒是也生出几分急智来。
“姑母,我又不是不知道轻重的人,现在正在选秀,要只是小事的话,我哪里会不知轻重跑过来?”
“是那个乌拉那拉舒兰太过分了,联合那个南边来的破落户,说我们家泥点子都没有洗干净,我哪里能忍?”
“你说的可是真的?”,听到这个话,原本并不打算管这个事情的太后 ,也有点儿忍不住了。
钮钴禄婉莹是她侄女,这样说钮钴禄婉莹,跟直接说她,又有什么区别?
不管原本出身如何,她现在已经坐上太后位置了,肯定不会乐意这样被人说 。
听出太后态度的改变,钮钴禄婉莹自认为找对方向了,哪里还会否认,赶紧点了点头。
“姑母,我还能骗你?你要是不相信,就派人去问问,肯定还有其他人知道。”
在这个事情上,钮钴禄婉莹还是很有底气,反正这些话确实是乌拉那拉舒兰说过的话。
就跟钮钴禄婉莹想的那样,虽然她的话略有删减,但是也是实话。
太后派人把情况弄清楚以后,也确实很生气。
哪怕只是小姑娘吵架的气话,不过就是这种情况下说出来的话 ,才是心里话。
真正深思熟虑以后才说出来的话,反而是有过取舍。
钮钴禄婉莹是她嫡亲侄女,瞧不起钮钴禄婉莹的出身,不就是瞧不起她的出身?
尽管说太后出身确实不高,但是知道别人瞧不起自己的出身,太后也不可能不生气。
于是在听完究竟发生什么事以后,太后不都得就把手上的茶盏,重重的放在桌子上面。
“乌拉那拉家那个丫头,原本我看着还好,当初要不是这个丫头年龄不到,我都想把这个丫头指给弘历做侧福晋,而不是出身旁支的娴妃 。”
“没想到这丫头越大还越不懂事了,瞧瞧嘴里面说的都是些什么话,还当他们乌拉那拉家跟以前一样呢?也是我这些年太纵容这丫头了。”
“想着先皇后当初对我和弘历不错,先皇后没了,我对乌拉那拉家好一些,也算是回报先皇后的恩情了!倒是把这丫头养的心比天高了。”
“既然不懂事,也就别选进宫了,真是辜负我这些年的疼爱!对了,和乌拉那拉家那个丫头一块欺负婉莹是人,是江宁曹家的丫头?”
要说太后一个妾室,对于当初的嫡妻真的有多感激,其实也是假话。
但是以她的身份,也确实不好对着乌拉那拉家怎么样,总得顾及着其他人的看法。
尤其是她还只是贵妃的时候,就更要厚待乌拉那拉家,让人知道她有母仪天下的气度。
甚至哪怕只是一个出自已经败落旁支的小姑娘,也愿意把她指给儿子做侧福晋。
如果那个时候,她仗着儿子是默认的储君,就开始针对皇后的娘家,让人觉得她不能容人,谁知道事情会不会出现变故?
毕竟那个时候皇帝的儿子再少,也还是有几个,并不是没有其他人选了。
不过现在都是太后了,也没有必要再这样委屈自己了。
只是对于这些事情,太后心里面早就有数,在做出决定,不打算再给乌拉那拉家留面子以后,也没有再放太多心思在这个上面。
一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姑娘,难不成还需要她郑重其事?
而是对着桂嬷嬷话里面提到的另外一个人有了兴趣,开口询问起情况来了。
曹,这个姓氏出身,让她想起昔日往事了 。
也明白太后的想法,听从太后的吩咐,特意去储秀宫打听消息的桂嬷嬷,就赶紧回道:“确实是江宁曹家的姑娘!”
顿时太后就更加生气了,“江宁曹家…………,一个包衣奴才也敢这样,还真是被圣祖爷给宠坏了,我记得当初先帝还没有登基的时候,曹家仗着圣祖爷的宠信,对先帝就不算尊敬?”
桂嬷嬷是太后身边的老人了,从太后还是四贝勒府格格的时候 ,就已经跟在太后身边了,自然知道这个事情。
“太后娘娘说的是,当初先帝爷潜龙在渊的时候,曹家实在是不够恭敬,奴才记得有一次先帝爷在您这里说起这个事情的时候,还摔了一个杯子。”
太后点了点头,承认了这个事情。
“可不是!我当初看着先帝爷,心里面不知心疼成什么样了,那时我是人微言轻,不能做什么,这一次倒是让我又想起这个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