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田的男子收回纸张，沉声道：“现在，马上，通知各方停止行动。后续由葛老收手。”一白发老头，面容枯槁的老者沉声回应：“是，不过我等若被擒了如何处理？”

姓田的男子瞥了他一眼，淡淡地道：“若是被捕，你们自认倒霉吧。不过你们侯爷也有交代可以将罪责推给乾安王身上。”老者叹了口气，点头道：“好吧。”一年轻脚夫站起身，拿起木棍在空中挥舞两下宣泄着心中的不忿。

原本熙攘的庭院顿时安静了下来，姓田的男子带着自己的人往北方离去，此刻亭内剩余人都扭头看向老者，等待他下一步指示。

老者高喊道：“各方停止一切活动！撤离河内郡！返回徐州！李文书你记，我说你写……”李文书听了点点头，示意老者继续交代。

老者继续说道：“再写一封传达给侯爷，派人截田朔，不能让这人活着。”

……

十里外的某座山坡上，驻扎着一支一千二百人规模的军队，军帐连绵起伏。营盘周围设置有许多岗哨和斥候，防卫非常森严。这支军队是文帝安排给赵宸的右中郎军，右中郎将空闲方便赵宸暗中使用。

此时，军营有两名身着粗布衣的壮汉跪在地上，浑身鞭痕，神色恐惧。赵宸冷着脸站在一旁，命令道：“再问你们一遍，那批瘟疫是谁指使散布的？凉州与乾安王有何关联？”

两人死死咬着嘴唇一言不发。赵宸沉声道：“看来你们还想嘴硬，来人，给我治治他们的嘴！”

四名黑甲卫应声上前，按住两人，强行使其平躺在地上。两人拼命挣扎，却无济于事。两名士兵取来布条蒙住两人面部，然后端来木盆，猛然倒扣在两人脸上。

“唔……”两人发出呜咽，布料很快被盆中水浸湿。一分钟过去，其中一人已经不再动弹，失去知觉。另一人还在挣扎，随着时间过去，他的挣扎明显变弱。

两分钟时，士兵欲继续灌水，那汉子精神崩溃，哀嚎道：“我说、我说！”

赵宸示意看守住手，冷声道：“这就对了，赶紧招出幕后主使，省得再受刑罚。”

那汉子吓出了一身冷汗，士兵连忙移开水盆，掀开他脸上的布条。

那汉子大口喘着气，神色已然凄惨无比。他颤声道：“凉州瘟疫确实是我家主上所为，为了避免嫌疑，又让官府察觉不到，主上命我等在凉州将瘟疾之人运送凉州……此后凉州大乱后，朝廷的注意力都在凉州上，我们这才转移驻地，将瘟疾之人再次运送到河东，河内。随后的事你们也知晓了……求求郡守放我们一条生路吧！我不做这些的话，我也没命活啊！”

赵宸冷笑一声，转身离去。那汉子还在后面哀嚎求饶，声音逐渐远去。赵宸对副说道：“全杀了，这些人话不可信。”副抱拳领命而去。

更始帝二十三年，文帝创业中期与老乾安王共举大事，后来由歃血为盟更为以姻亲为盟娶了宣皇后，加固盟友关系。老乾安王对外臣服文帝。若没有老乾安王的支持文帝创业道路还要更为辛苦，王朗称帝，老乾安王若倒戈王朗，此时面对的即将是十来万大军。不过可惜的是老乾安王和景阩诸臣有血仇，当初结盟，老乾安王压着兵马不放，只让景阩一系冲杀死伤不少豪门弟子。后来文帝嫡系强大后，老乾安王才收敛。等文帝称帝后，老乾安王按捺不住了，开始筹谋扯旗叛乱，最后被诛杀，看在宣皇后情分上留下乾安王族一子一女。所以文帝立宣皇后之子为太子并不是因为嫡子关系，而是左右诸臣，平衡权术。但是放养的太子性格越来越不适合做皇帝，文帝也开始倾向景阩诸臣一系的三皇子，这也是妥协。

因此对于适才那汉子的话，赵宸是一个字也不信，纵然小乾安王有这心思，但也没蠢到现在造反。鼠疫没药剂解救死的可不是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