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呆头呆脑的,只会惹人生气!”她说完,狠狠掐了一下我的胳膊。
我胳膊上有好几处紫色的印子,腿上也有,这些都是证据,可我要向何人控告呢?
我似乎只能等待,可这样未免太过被动,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自从萧乐瑶那次哭过之后就没再见我,反而三月初四,陈照秋久违地召见我了。
“若不是本宫大发慈悲你早就死了。”她说,“你这条命是本宫给的,听见了吗?”
我点头。
“来人,掌嘴!”她说。
啪一下,脸上疼,我踉跄了一下。
她笑着说:“知道为什么挨打吗?”
我摇头。
“再打!”
嬷嬷使得劲儿大,这次我直接摔倒在地。
“主子问话不回就要挨打,明白了吗?”她说。
“是。”我艰难开口。我会说话,我只是不想和她说话。
从陈照秋那儿回来的第二日,萧彦却突然找来了。
他命令绿意和自己的随从去门外,要单独和我说话。
他拿出一个白瓷药瓶,说:“这是药膏,摸在疼痛淤肿的地方,轻轻揉一揉。”
“为什么?”我问,不敢收下,担心他没好心,也担心陈照秋会刁难我。
他说:“母妃和妹妹欺负你打你的事本皇子都知道,本皇子不认同她们的做法,况且你还是父皇的女儿。”
“为什么?”我说,“为什么要给我药而不是阻止她们?为什么不让我离开?”
萧彦似乎被我问住了,他说:“毕竟你母亲背叛了本皇子的母妃。”
“她的罪要我来赎吗?”我仰头看他。
萧彦想了想,说:“事有因果,你是罪恶的因结的错误的果,从出生便注定了要承担部分罪恶。”
他这一番因果的说法让我第一次从这个角度思考我的存在,我流泪,有一种莫名的情绪袭上心头,我后来才知道它叫悲凉。
萧彦走了,绿意进来,她看见我在哭,问:“发生了什么?”
我举起药瓶,说:“他给我送药了。”
绿意拿过打开闻了闻又扔给我,说:“记住殿下的恩典。”
我点头。
这天晚上是我十天一次的沐浴日子,木桶里的水竟然是冷的。
“绿意,水是冷的。”我说。
绿意面上凶但眼神里有一丝不忍,她说:“这是娘娘吩咐的。”
她会要求我泡足多久时间才好吗?我打了个寒颤说:“那我能不洗吗?”
“不行,必须洗,要全身泡进去。”她帮我脱衣服,把我抱进桶里。
我冷得尖叫出声,想要爬出来,又被她按下去。
“我死了怎么办?”我嘴唇发抖着说,“我死了你也要死。”我回想她和如烟她们的对话。
她犹豫了,说:“这都是娘娘吩咐。”
我叫道:“你是我的贴身婢女,你脱不了干系。”
绿意顿时垮了脸,说:“快点洗,不要说话。”
“绿意,你帮我逃走吧,我见到父皇说明实情,他一定会放过你的,说不定还会奖赏你。”我嘴唇发紫,缩在一团断断续续地说。
“别乱说话。”她掐了我一下,我冷得麻木了,这一下没有痛感。
热水变冷水,我沐浴的日子由十日一次变成了五日一次,绿意虽然严格执行着吩咐,但脸色愈发沉重。
第二次冷水洗澡后,我开始流鼻涕,有去年的经历,我知道我病了。
但与去年不同的是,我开始止不住的咳嗽。没有药,没有照顾,这是要我自生自灭吗?
我咳嗽了,绿意会骂我。我只能忍着不咳嗽,拿丝帕沾水降温,我想着以后,以后就好了。
我要怎么离开这儿呢?绿意一双眼睛像长在我身上一样,就算我离了她的视线还有其他宫女太监。
晚上绿意锁了门,走了。
过了许久,我估摸着人都歇下了,爬起来,凭借模糊的感觉下床,推了推门。
我搬来椅子,使劲砸了两下门,可是并没有用。
要怎么才能破开门呢?我突然想到火,可是我身上并无火折子,而且火太容易被发现。
突然又有一个想法,我踩到椅子上,伸手去摸门上部的雕花。
手插入镂空,用力拉扯摇晃,没有用。我绝望了,要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