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皇上口谕，永宁公主温正恭良，珩璜有则，礼教夙娴，深得朕心，着今日起送居坤宁宫，由皇后教养。”

皇后？脑子里闪过她面无表情的脸，我呆呆地说：“谢父皇。”

宣旨的太监走后，我被倩容扶起来，看见身边的萧莺一脸不高兴。

“莺儿姐姐。”我带着哭腔叫她。

“你就去皇后那儿享福吧。”她说完拉着秋瑞的手就走。

“姐姐。”我喊道：“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不想和你分开。”

她停下脚步转过来看我，就这么一会儿她脸上已全是泪水。

她大声喊：“果然只有我是被抛弃的！”她跑得飞快，我眨眼弄掉挂在睫毛上泪珠的瞬间就不见了身影。

倩容拿手帕给我擦眼泪，安慰道：“公主，十公主是伤心与您分开，她不是生您的气。”

兰若也说：“是啊，十公主她总是什么都显在脸上，不懂隐藏。”

我的脸埋进倩容怀里，放肆地哭了起来。

倩容吃力地抱起我，温柔的声音在我耳旁呢喃：“公主还可以回来看十公主啊，还可以一起荡秋千，一起吃饭。”

“兰若。”我抬脸哽咽着说，“你们要好好照顾莺儿姐姐，告诉她我会来看她的。”

“是。”兰若答。

天纪十七年二月初六，我被接到了坤宁宫，这次和我一起的还有倩容。

“参见皇后娘娘。”我和倩容跪下行礼。

皇后说：“起来吧，月儿，本宫是你嫡母，叫母后就好。”

“是，母后。”我说。

她点头道：“以后你就住在坤宁宫，礼仪技艺还是由你在长乐宫时的那位来教导。”

我高兴地道谢：“谢谢母后。”

她应该是四十岁左右，长相一般，笑起来眼角的皱纹很深，我猜她或许很累。

她带着我去看了我以后要住的屋子，里间床上有金色帷幔，蚕丝衾被，绢枕，我摸了摸，很软。

镜台妆奁、香炉、莲花状的烛台、有花鸟的屏风、红漆方桌……

我喜欢这个屋子，说：“谢谢母后。”

“有什么想要的就告诉本宫。”她说。

我想了想问：“母后，您为什么要养我呢？”

我补充道：“淑妃娘娘说我是累赘，不会有人要我。”

“本宫是皇后，对皇上的子女都一视同仁。”皇后揉着手腕说，“让你到坤宁宫，是皇上的意思。”

“谢谢母后。”原来父皇还记着我，我开心了，问：“那我以后能去长乐宫看望莺儿姐姐吗？”

“可以，必须向本宫禀告，由宫女陪同。”她说。

“谢谢母后。”

“娘娘，五皇子回来了。”有太监来禀告。

“正好。”皇后说，“随本宫见见五皇子。”

“好。”我答，时刻在心里提醒自己不能点头要说话。

到了正厅，我看见了五皇子，他很高，一身锦缎锦服，腰上的玉佩夺目，我一眼就看见了。

他看向我，笑着说：“母后，这位就是月儿妹妹吗？”

“嗯。”皇后点头。

“五哥哥好，我叫萧翰月，今年五岁了。”我说。

“月儿好。”萧皓笑，对着皇后说：“母后，儿臣还有太傅留的功课，先下去了。”

“好，去吧，今日一起用晚膳。”皇后温柔地说，脸上满是慈爱，这是她与我说话时不曾有的表情。

“是。”萧皓答。

“皇上驾到！”太监喊到。

我听见声音就紧张起来了，我已经很久没见到父皇了。

话音刚落，萧昰就大步走了进来，他面带笑意叫我：“月儿。”

“父皇。”我笑吟吟地喊他。

他过来抱起我说：“长胖了，好。”

“父皇。”我笑着环住他的脖子，“月儿终于又见到父皇了。”

萧昰眼里闪过一丝愧疚，我抬手摸了摸他眉毛处的小痣，说：“我好想父皇。”

我想要他的喜欢他的宠爱，那样，我会拥有更多。

“父皇也想你。”萧昰把我放到椅子上说，“传膳。”

宫女们端着鱼贯而入，桌上一下子就上满了各种菜。

我叫不出它们的名字，但是香味入鼻，我馋得不行。

萧昰坐在我左边，他夹了一块肉放在我碗里，说：“这是父皇爱吃的煎烂拖齑鹅，月儿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