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但也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疼,有一次我的脚趾撞上了桌子腿都比这疼。我在镜子里看了看,依稀可见红了。
竹舟拿了药膏来给我涂上,凉凉的,一点疼的感觉都没有了。
“公主,半个月就会好的。”
我点头。
穿耳后几天,我一直无法忽视耳朵,总想上手摸摸,巧影时时提醒着我不能摸,痒了就涂点药膏。
正月初五父皇来看我,他看了我的耳垂问:“疼吗?”
“已经不疼了。”我笑着说。
“月儿长大了。”他说,“爱美了。”
“父皇,月儿有礼物给你。”我进了里屋取出我精心准备的木簪,我害羞地递给他说:“父皇,给您。”
“父皇,这是月儿亲手做的,就是简单了些,我让云霞磨了,也上了蜡油。”我说,“我也问了清风,簪头的龙形图案是在他的指导下画的。”
萧昰笑得开心,他拔了头上的玉簪,让我把我做的插上去。
“好了。”我说。
“好。”他慈爱地看着我说,“朕喜欢,谢谢月儿了。”
“手有没有受伤。”他握起我的手翻看,“有两处,以后留疤了怎么办,德全,让人取一盒玉容膏来。”
“谢谢父皇。”他开心了,我也开心。
送走了萧昰,我松了一口气,他最近因为太子和应家的事情心情很不好,我必须小心说话不能得罪了他。
初五晚上下起了雪,好冷,我原本打算初六就搬回青云观住的,但因这雪,我打算推迟几天,这一推便到了二月。
二月初一我入了青云观,正遇见良妃和萧含璧出来。
“这是皇上的地方,不是你的。”良妃看着我说。
她之前和秦婕妤传我的谣言,不过刚刚出了禁足一月,还是这般嚣张跋扈。
“月儿妹妹,不好意思,我母妃她。”萧含璧说。
我点头说:“含璧姐姐若是想来就来吧,良妃娘娘还是别来了。”我同情萧含璧,但我讨厌良妃。
“那就多谢月儿妹妹了。”萧含璧拉着良妃走了。
“公主安。”离尘见了我问安。
我点头从他身边走过了。
“盖人自先天埋藏,性命不固,若不得栽接之法,返还之道,焉能延年益寿,完成大道哉……”
无趣,我放下书,想出门走走。离尘又在院里舞他的木剑,我驻足观看,他一身宽大道袍舞起来飘逸,像跳舞一样,但不柔而是多了力度。
“公主。”他停下行礼。
“继续。”我说。
巧影搬了凳子来,我拢了裙摆坐下,抬头看向离尘。看着看着就出了神,从前总是想四处看看,逛遍宫中各处,可是现在哪里都能去了却不知道要去哪儿了,怎么这么奇怪呢?
木剑触地发出声响,我回神,问:“离尘,你做道士开心吗?”
他停下舞剑,站立在我身前,低头看着我,反问道:“公主以为什么才是开心呢?”
我想了想说:“呼吸顺畅,可以笑出声来。”
“公主为何一定要寻求开心呢?”他没等我回答便说,“人一生大多是淡然处之,极致的情感本就是少的。”
“罪莫大于可欲,祸莫大于不知足,咎莫大于欲得。故知足之足,常足。”他看着我说,“公主此刻呼吸顺畅吗?会笑吗?知足常乐,足矣。”
我抬头看他,风吹起他的发丝,他此刻与我只有一臂之遥,我却觉得他站得好远,超脱世俗了。
“我就是想要快乐,很多很多。”我倔强地说。
“公主。”他蹲下看着我温柔地说:“想要的多就得付出的多,知足常乐是最简单的。”
我拉上他的衣袖泪眼婆娑地问:“那我要怎么忘记不快乐呢?”
“不要刻意想着忘记,只要不去想它就好。”
“我做不到。”我看着他说,“我就是做不到,我醒着的时候不去想,可是我睡了,它们就会自己入梦来,缠着我。”
“公主,痛苦就是无形的伤疤,忘了它要有一个愈合的过程。”他眼神温柔,“不要逼自己,你还有很多时间。”
他这个样子真像皓哥哥,我说:“谢谢。”
他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