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里的笋丝、豆腐,我吃不下,看向离尘,说:“白云观也就这样,没什么可看之处,用完膳就下山。”
“是。”巧影高兴地接话。
我这次满怀期待出宫,却被萧昰的过分关心和离尘的故意冒犯坏了心情,我大可惩罚离尘和白云观所有人,但我不会任用权力。
临走时,我对离尘说:“既然你厌恶权贵心怀百姓,为何要在山间了此一生,何不入朝为官?”他是个固执的人,他从心里敌视我,我的话他定然不会听。
下山的路比上山的路更加难走,我拄着树枝,累得不行。
“公主,让卑职背您下山吧。”颜卓说,“天色渐晚,行走不便。”
“好。”我说。
颜卓走的很快,我在他背上看着他走路,地远了近了高了低了,看着都觉危险,可是他每一步都踏得结实。
这样颠簸我竟也睡着了小会儿,睁眼时天已经灰蒙蒙了下来。
我问:“颜卓,你累吗?”
“不累,公主,快到山脚了。”他答。
我听见巧影和竹舟的喘气声,转头看见她们艰难地跟着,说:“颜卓,你可以走慢些。”
“是。”他放缓了脚步。
我仔细一看,左侧提着灯笼的人不是秋启,而是离尘,他何时赶来的?
他对上了我的目光说:“贫道需确保公主平安下山。”
他手里的灯笼上有字,我盯着看了一会儿全见了,是乐字。我勾起嘴角,心想事不过三,下次他再冒犯我我就罚他。
有一群人迎面上来了,“公主!”
“姐夫。”我看见了说话的人,是萧莺的丈夫,杨陟,定然是父皇安排的。
我让颜卓放我下来,舒展了一下手脚,转身笑着看向离尘。
他从我身后走到我身前,跪下双手奉上灯笼的提杆,说道:“恭送公主。”
我伸手拿起灯笼绕过他到了杨陟面前说:“姐夫,我们回去吧。”
我吹灭灯笼里的蜡烛,进了宽敞的马车,躺在了柔软的锦被上,巧影跪坐在一旁给我揉腿。孙延平,他此刻在做什么呢?
马车停下我撩开帘子,到城门了,杨陟下了马,和守卫说话,“卑职有眼不识泰山,驸马请进。”
戒备森严,守卫精神饱满,我放下帘子,问:“什么时辰了?”
“约摸亥时。”竹舟说。
公主府到了,我快速下了马车,杨陟说萧莺还未睡下在等我回来。
“姐姐。”我跑进她的屋子,见她正站着,她已经有七个月身孕了,挺着大肚子站着多危险啊。
萧莺笑着答:“回来了。”
我过去扶着她说:“姐姐,你怀着宝宝呢,快些休息。”
她坐下说:“我睡不着,白天里睡多了。”
“太医说不行的,怀孕了要好好休息。”我想了想说,“姐姐,那我们睡在一起,说说话。”
“好。”
下人搬来了床榻,两张床紧挨在一起,我睡外侧她在里侧,她的小腹隆起,像个小山丘一样。
她说:“想生一个和月儿一样聪明的孩子。”
“要比我更聪明更好。”我接话,“等姐姐生产后养好了身子,我就带小质一起来看你。”
“好,月儿及笄了,有心上人了吗?”
孙延平的脸浮现在我眼前,我闭紧了双眼否认道:“没有。”
她笑了两声说:“我还以为你喜欢那个道士,你以前和我说过他长得甚是英俊。”
“我跟姐姐说了许多人呢,才不喜欢他,今日我去白云观,他竟然出言不逊赶我下山,没人会喜欢他。”我说。
我们说很快结束了这个话头,缓缓睡去了。
翌日,我和萧莺一起用完早膳后就出府上街了,我穿着京中普通人家未嫁女子的衣服和发饰,巧影和颜卓也是普通打扮。
“这是杜鹃花吗?”我看见街边一老人在卖花,红色的花摆满两个框。
“是的,杜鹃,城外温泉边的,开得早,姑娘买两把吧,放着好看,吃也不错。”老人说。
“吃,杜鹃花还能吃吗?”我惊讶。
“当然能吃了。”老人掐下一朵放进嘴里,“清香可口。”
“那我要两束。”我说,买完走了,巧影说道:“小姐现在别吃,等回府后洗净了您再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