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了承元殿，太监说皇上正和萧彦谈事，今日不便见我。

我回去时去了御花园，已经许久没看逍遥池的鲤鱼了。我从木芙蓉树下走过穿过半月门、月季花丛到了池边。

这里面的鱼已经换了好多回了，就像这宫中的女人一样，旧人去了还会有新人。虽说选秀已经停办了，但总是不缺女人进宫。

“永嘉公主安。”

我闻声侧身看见萧乐瑶向我走来。“萧翰月，你去欺辱我母妃了？”她质问道。

我说：“你从谁处得的消息，一字不准，是她有事说于我，特意请我过去的。”

“你别太得意。”她站在我身边，比我高了一个头，“父皇不会真的怪罪母妃的。”

我说：“你就是和我说这个来的？”

她看向水池说：“我是来道歉的，从前是我不懂事，还有。”她顿了一下转头看着我继续说：“我母妃她就是那样的性子，我代她向你道歉了。”

“其实，我母妃的做法情有可原，谁能。”她又看向别处，“总之，我希望你能原谅她。”

我笑了笑说：“我不会原谅她，也不会原谅你，我们像从前一样就好，互不打扰，彼此都舒畅。”

“月儿妹妹。”是萧彦。

我点头回应。

萧彦说：“从前的事让妹妹受伤了，我们不求月儿妹妹原谅，只求你能放下过去痛苦的回忆，多开心些。”

我看着他讽刺一笑，说：“六皇兄从前说的因果论调我还记得，不知陈娘娘获罪了会不会牵连皇兄和姐姐。”

我看向萧乐瑶，她还有三月便要大婚，不知是否能顺利进行。

“你！我们诚心道歉。”

“乐瑶。”萧彦截住她的话，“月儿。”

“六皇兄不必多说。”我又拦住他的话，抬脚走了，他离了承元殿正好我去见萧昰。

“父皇。”我走近喊道。

萧昰说：“不是让你明日再来吗？有什么事？”

“父皇，月儿去见了陈娘娘，她告诉了我一些事情。”

萧昰抬头看向我说：“以后不许再去。”

“父皇，郑婉郑才人是怎么死的？”我问道。

他想了一会儿说：“你听陈照秋说了些什么？这个语气来质问你父皇！”

我的语气有何不对，不就是普通的疑问吗，我知道他最近烦心事多，想必是心情不好。

“父皇。”我放低了声音，“郑婉从前帮过月儿，若是没有她，月儿此刻恐怕也不能站在父皇面前了，月儿想知道真相，求您，告诉月儿好吗。”

“事情已经过去了，真相已不必探究。”

他这句话着实让我生气，什么叫做不必探究，难道他真的那么偏爱陈照秋吗？

“父皇，是陈照秋人杀了郑婉，是她亲口说的，这是真的吗？”我看着他说。

他说：“没有这回事，太医判定是自缢，他们犯不着欺君。”

我想，郑婉当时本就忧郁于心，若是陈淑妃让人讥讽责骂几句，想不通上吊了也有可能，陈照秋既然说了定然与她脱不了干系。

“父皇，月儿恳请您严审陈照秋和她宫中之人。”我说。

“你深究起来又有何益？”萧昰看着我说，“不过是徒增烦忧，本就身子不好，作何自找苦吃。”

这也并不是什么大事，他这样推脱让我觉得他就是偏私陈照秋，还想着让她出冷宫复位。

“月儿知道父皇是为月儿好，可是月儿真正想要的就是真相，只有得了真相月儿才能安心，求父皇允了吧。”我说。

“思虑多剩，自伤其身。”他说。

“陈照秋在宫中跋扈多年，欺害了不少人，父皇如今就是让她去冷宫待着，不问她做的错事，真是太过偏私。”

萧昰没有生气反而无奈地叹了口气，他说：“都说关心则乱，凡事一到牵涉于你，你就乱了，平日的聪慧冷静不见半分。回去吧，即日起每日到皇后那儿请安。”

我鼻子一酸，忍着泪说：“是。”他不懂我的心情，我已经没有必要同他争辩了。他怎么会懂，我得到那些关心时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