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沁忙着干饭，原本的心里的问题在看到陈歆时，她觉得也没必要问了。

对方现在的状态和之前有着天壤之别，就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问不问结果都很明显。

倒是陈歆自己按捺不住，她一个人憋在心里太久了，她需要有一个倾诉对象，而楚沁身上展现出来的靠谱又让她信赖。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陈歆试探的开口，楚沁扒着碗里的饭菜直点头。

“好呀好呀！”

被楚沁欢快的语调感染，陈歆心里那些曾经的阴霾都被驱散开了，勾起浅浅的笑意，发现当说出口时，她已经能比较平静面对了。

“从前，有一个小女孩，外貌平平，性格也很平庸。原本小女孩小学前性格还算开朗，过得也还算幸福，因为她觉得有爱她的爸爸妈妈。”

“但是有一天她睡一觉起来发现一切都变了，爸爸妈妈都像变了个人，从前温柔的爸爸、爱笑的妈妈变得对她冷冰冰，比夏天冰箱里的冰块还要冰冷，往日里温馨的小家也变得充满了愤怒、争吵和家暴。”

“从他们数不清的争吵中，小女孩第一次听到了有关‘jian人’、‘出轨’、‘小三’等字眼，她当时太害怕了，每次在父母争吵时就会躲到自己房间床底下，直到房间外面再没有动静……”

看着陈歆讲到这里时，眼里含的热泪，楚沁默默将包里的纸巾放在她面前。

微微仰头，将眼里的泪意逼退，陈歆笑了笑，接着继续对楚沁讲。

“很自然，爸爸妈妈最后分开了，她成了没人要的小孩。但是法律上把她判给了有经济能力的爸爸，最开始妈妈还会偶尔来看她，到后来小女孩趴在窗前，望着妈妈新家的方向，都等不来妈妈的身影了。”

“后来没多久，她有了新的妈妈了。可是，新的妈妈也不喜欢她。再后来，她有了弟弟，爸爸也不喜欢她了。”

没有人爱的孩子，不管到哪里，总是会气势低人一等，因为他知道没有人会给他撑腰，自然也没有底气去对抗。

“小女孩开始变得不爱说话、敏感自卑，总在想是不是她哪里不好，才会没有人爱她……”

“到了小学，别的孩子上下学都有爸爸妈妈接送，小女孩没有。别的小孩开家长会，爸爸妈妈都会来，她没有。久了，同学之间都在传，她是没有爸爸妈妈的孩子。加上学习成绩平庸，老师也不会怎么关注她……这样的孩子是最容易受到欺负的，小女孩自然也是……”

“一开始，她不敢跟爸爸说，也不敢跟老师说。后来，被欺负的多了，她实在委屈，小心翼翼的跟爸爸说了，却被爸爸说一个巴掌拍不响，让她在学校少给他惹事。渐渐的，她看着爸爸厌烦的目光，也不再说了。”

“没有人爱、没有人撑腰的小女孩成了同学之间皆可欺负的对象。被撕掉的书本、作业，桌上被胶水乱涂乱写着不堪入目的脏话，课桌里永远不知道下一次会有什么虫子和垃圾，饭盒里永远有头发和粉笔灰，被逼喝拖地的污水，一个人被关在女厕所里一整晚直到第二天被保洁阿姨发现，被剪的乱七八糟的头发……”

“还有着更多更多你想象不到的事，都说小孩最是纯真无邪，但小孩的做起坏事来你根本想象不到。”

楚沁不知道该说什么，这种情况下，任何语言都是苍白的。

孩子的恶很多时候，比大人还要歹毒。因为大人在做坏事时，他知道自己是在干坏事。

而孩子在干坏事的时候，他只觉得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