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以为秦昭民会拒绝。
结果,他居然真的摸出电话开始拨号。
我也不阻拦,就让他拨。
等电话通了,秦昭民就问樊玉,“你准备的佳淇爱吃的菜是什么菜啊?”
之后,虽然我听不见樊玉的回答,但我看得出秦昭民的脸色变得有些尴尬。
但很快,他就看向我说,“松鼠鱼,龙井虾仁,还有……”
“不用说了,秦先生,这些都是秦佳梦爱吃的,不是我。”
其实我问的时候,心里多多少少抱着一点不切实际的期待。
可是当秦昭民开口的时候,我就死心了。
秦佳梦不能吃辣菜,所以爱吃的菜都是这些清淡的,而我不一样,我爱吃辣,爱吃的都是一些偏辣的菜。
我往地铁口走,秦昭民追我,一边道歉一边让我去。
本来,他都这样了,我应该去。
可越是这样我越觉得不对劲,好像是一场鸿门宴一般。
我怕去了回不来。
秦昭民追到地铁站,我刷了地铁卡进去,他想追,但闸口一次只能过一个人。
他被拦在外面进不来。
一旁的工作人员也喊他,“先生,不能硬闯。”
正是下班点,地铁站进出的人很多,我顺着人流走了几步,无意识转头看了一眼。
秦昭民还站在闸口那里,正看着我的方向。
刚才充满歉意的已经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阴冷黑暗的恨意。
一眼,让我浑身起鸡皮疙瘩。
一种不好的预感在我心底升起。
那天之后两周,风平浪静。
什么事情也没发生,日子一如平常,白天上班,晚上休息,中间姜沁回来过一次,我们聚了一下。
直到8月底的一天。
我接到秦慈所在医院的电话,告诉我,秦慈有危险!
当时我正在上班,在和客人谈设计方案,接到电话,我迅速跟客人说明情况,收拾了一下东西,带着笔记本电脑,马上赶到医院。
我到的时候,秦慈已经进了抢救室。
我找了个医生问了一下,才知道是秦慈的尿管出了问题,这个尿管不是无菌的,导致秦慈被感染。
其实不止是秦慈这一个,整批尿管都有问题。
但因为秦慈是植物人,她的抵抗力比一般病人差。
免疫系统被破坏,现在情况非常危机,才会通知我来。
当时我被吓瘫了。
坐在医院的走廊上,双手合十,祈祷,“千万不要有事。”
我到了没一会,秦昭芝也到了。
“妈情况怎么样了?”秦昭芝抓着我问。
“不知道。”我心烦意乱。
秦昭芝起身又去问医生,等再回来的时候,坐在我身边满脸烦躁的嘟囔,“这种破医院就是不靠谱,尿管还能出问题?!我妈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倾家荡产也要告死他们!”
我斜睨着秦昭芝。
这和之前那个吵着关呼吸机的,仿佛不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