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一停下，苏姌马上睁开眼睛。

她解开安全带，就要下车。

禾凝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苏苏……”

苏姌只是看着她，没有说话，或者说是在等待她的下文。

禾凝抿了抿唇，然后笑了笑，“没事，回去休息一下，要是不想住在这里，我那边随时欢迎你来，你还有我。”

苏姌眼眶发涩，强忍一路的眼泪差点夺眶而出。

她别开眼，深吸一口气，缓和着情绪。

她沉默许久，才缓缓问道：“你不想知道发生什么事吗？”

“想。”禾凝如实坦白。

她松手，揉了揉苏姌的头，“但我更希望你现在休息一下，让自己冷静。苏苏，答应我，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坚强。最难的那一关，我们都熬过来了，不能轻易再倒下。”

同样的话，在监狱里，她也说过。

苏姌“啪嗒”掉了一滴泪，紧接着眼泪就像不要钱似的不停往下掉。

她抬手抹掉，却发现越擦掉得越多。

禾凝看着她颤抖的肩膀，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轻轻拍着苏姌的肩膀，无声的安慰。

这栋公寓，高得怂人，在太阳的照射下，又亮得晃眼。

原本她以为这里会是苏姌最后的港湾。

但目前看来，大概也只是在海上漂浮许久的船只又不小心迷失了方向。

掌舵的人是谁？

风又会将他们往哪个方向吹？

禾凝也不知道。

她耐心地拍着苏姌的后背，沉默不语。

苏姌转身，一把抱住她，声音满是哭腔，“谢谢你，禾凝，谢谢你……”

她一声声的道谢声里，夹杂的是内心的慌乱和无措。

她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坚不可摧。

甚至在接近真相时，她第一反应是逃跑，不想面对。

两人沉默地抱了一会儿，苏姌才慢慢平静下来。

禾凝递给她一张纸巾，询问道：“要不要先搬去我那里？”

苏姌沉吟片刻，摇了摇头，“我要等他回来……”

她声音一噎，顿了顿，继续说道：“总要有个说法。”

“你决定好了就行，不管发生什么，我都站在你这边。”禾凝安慰道。

苏姌点点头，打开车门下车。

禾凝目送她进去，拿出手机，拨通了那个许久未联系的电话。

“出来见一面，我的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