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龙来到的这个县城名字很雅兴。

叫黄牙县。

原因是这里的人，都吃一种叫“黄薯”的东西，这玩意儿就像葛根一样，处理起来非常麻烦，而且吃多了，牙齿会在不知不觉的变黄。

和吸烟导致的黄牙不一样，黄薯变成的黄牙，是更接近于柠檬黄。

这个县城也是一个非常落后的地方，甚至于都没有城墙，也没必要有。

这里的百姓，各个穷得抵挡响，加上此地土匪不少，又有叛军出没，管理起来十分困难，导致了前任的县令，连夜卷铺盖逃离了这里。

一个漏风的房子中，一个母亲侧着身体，正在给孩子喂食。

马龙看到了那孩子骨瘦如柴的手脚，还有妇人面黄肌瘦的模样，如此的惨状也让人唏嘘不已。

“客人，要吃面不？”那妇人看着马龙说道。

马龙这才发现了这个房子上还有一块褪色的招牌，原来这里是个面馆。

他想了想，还是答应说道：“多少钱？”

“三个子儿。”夫人也不顾马龙答没答应，将孩子放在了一个如同鸡窝一样的笼子之中。

马龙寻了一块石板坐下，看着这个面馆里面的狼藉，也不禁皱眉。

这个破陋的面馆之中，凳子是石头，桌子也是石头，而且墙壁露出了木梁，看上去也是摇摇欲坠，仿佛下一刻就会折断下来。

他说道：“老板娘，你的左眼怎么回事？”

“之前太爷巡查的时候，我脏了太爷的路，就被挖了眼，是我罪有应得。”那老板娘说道，她的声音也十分小心，仿佛是害怕得罪人一样。

她的一只眼窝里面是空荡荡的，可能是意识到自己仪表唐突，她将额头的布头往下拉扯了一下，盖住了自己的眼睛。

马龙又问：“你家的男人呢？”

“被寺庙征召了，后来去平叛……死了。”妇人低着头，她显得很难受，不断的用脚趾扣着地面。双脚都脏兮兮的，裙子也是用几块破布拼接在一起。

不一会儿，一盘如同蚯蚓一样的面条被端了上来，这中面条就是用黄薯加上盐水做成的。

马龙尝了一口，苦涩难吃，如同是将一块泥巴吞到嘴巴里一样，他差点呕吐了出来。

然而路上却有不少人羡慕的看着马龙，这让马龙十分不适。

这时，一阵马蹄的声音打扰了马龙的思绪，马龙看了过去，老板娘却让马龙不要看，小心被挖掉眼睛。

“这些人是什么人？为何还能挖人眼睛？”马龙不解。

“他们都是此地的贵族，在黄牙县有两家贵族，上一任太爷来任的时候，他们两家也是如此，先请太爷吃饭，然后塞钱，太爷则会继续对黄牙县不管不问，任期一满就会盆满钵满的离开。”老板娘无奈说道，看得出，她已经对官府失去了希望。

马龙看着这一幕也是百感交集，一个府衙失去了百姓的支持，那真的就什么都不是了。

“他是要去县衙？”马龙问道。

老板娘点了点头，正要说话，然而马龙却一溜烟儿的跑了。

老板娘这才发现，马龙留下了一些碎银子，价值远远超过了一碗面的三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