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说,要教老大练功夫,老大说了声苦,她就毅然不让老大再练了。
老大成亲以后,上不养老,下不养小,整日里只知道喝酒,喝醉了就骂人。
每天眼睛一睁开,饭都不吃,就得先喝半斤酒。
孙王氏劝道:“他二婶,算了,清山家的一向都是那个样子,你要是跟她生气不得气死,英子现在伤着,给孩子养伤要紧。”
“你说我怎么娶了这么个玩意?”孙李氏咬牙切齿地瞪了一眼大儿媳妇的背影,没好气地在孙王氏的陪伴下走进西里间。
孙王氏道:“十根手指头伸出来还不一般齐呢,你看我家那老大,长子长孙,全家当眼珠子似的养大了,又省吃俭用地供他念书,却偏偏要去给人家当上门女婿,这都十几年了,也没回来看过我,生的孩子还跟别人的姓,我算是白生养他了。你家老大再不好,好歹还在你身边守着呢。”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妯娌二人拉着家常,孙王氏凑到孙丽英身边,“英子,你怎么样?要不要喝水?”
孙丽英摇摇头,却忽然觉得一阵恶心,赶忙爬起来将脸探出炕沿,张嘴“哇”的一声吐了起来。
老妯娌两个顿时有些手忙脚乱,孙李氏铲了些炉灰清理地上的秽物,孙王氏则出去舀了凉水来给她漱口。
把胃里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孙丽英舒服一些,她漱了漱口,手脚酥软地躺回炕上,闭着眼睛,强忍着脑袋上一阵阵的剧痛,也懒得说话。
她心知,她这恐怕是穿越了。
想想也真是好笑,从前不过以为穿越什么的,都是那些作家瞎编的故事,如今看来,穿越倒是真有其事。只是不知道她穿越到了什么朝代?这里的皇帝又是谁?
是中国古代?还是不知名的国度?
好在这里的人讲话她听得懂,都是正宗的普通话,只是口音略略有些绵软,有些南方姑娘的语调。
大概半个时辰后,一辆驴车在门口停了下来,驾车的是一个二十岁刚出头的男子,身形魁梧结实,黝黑的一张脸孔,不过模样却不丑,五官十分端正,身上穿着深蓝色的粗布棉衣,黑色的棉裤,腰间扎着板带,外边套着一件老羊皮的皮袄。
他叫孙雷,是孙王氏的小儿子,孙王氏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长子年幼的时候去都城的一家医馆当学徒,给人家当了上门女婿。
女儿也出嫁了,姑爷是个银匠。
身边只留下这么一个小儿子,今年刚好二十岁,才成亲不久。小时候跟孙家老太爷学了一身的功夫,如今已经考上了武秀才,就等今年的九月去参加武举考试了。
大庆王朝一向提倡文武兼修,每隔三年都会举办一次秋闱,八月考文,九月考武,由各地知府衙门督考,考上文举子和武举子的资格之后,才能去都城参加会试,至于会试,也就是春闱的时间便在来年,文试是在二月份,武试则在三月份。
坐在车辕另一边的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年轻男子,头上戴着月白色书生公子巾,身上穿着月白色的书生棉袍,外边披着一件素蓝色的缎面羊皮披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