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个一个在镖局做厨娘,另一个在书院念书,本来以为孙丽英死了,才匆匆请了假回来,如今孙丽英没事了,他们自然要早早的回去,免得浪费了时间。
孙家有辆驴车,农闲的时候孙儒会进城去赶脚挣钱,所以由孙儒送了他们去。
临走的时候,刘云把孙丽英绣了一半的那幅“鸳鸯戏水”的红盖头给拿走了,说是要帮她绣完。
孙丽英为此松了一口气,她可不会绣什么花。
才把他们打发走,孙李氏便来到孙丽英的西里间,坐到炕沿上念叨道:“你二嫂可真是极难得的,刚才临走的时候,又塞给我二两银子,让我给你补身子,她在城里的镖局里做事,一个月不过也就赚二两银子,昨天给你买药就拿了二两,买酒菜又花了五、六分,现下又给了我二两,这便是她两个多月的月钱。”
孙丽英漫不经心地说:“二嫂给您,您就拿着,将来有她享福的时候。”
她这个人一向是这样,谁对她好,她就对谁好。
冯淑兰掀开棉帘子走进来,手上拿着针线笸箩,坐到炕沿上说:“英子,我过来陪你一起坐着说话,也省得你一个人无聊。”
孙李氏道:“孙雷媳妇,你来得正好,你王二婶家要娶媳妇,说今天让我过去帮忙做几床被子,你帮我照顾一下英子。”
“二婶你放心吧。”她目送着孙李氏离开,看到炕桌上放了很多花样子,又道:“你现在病着,这些活计就别碰了,千万别累着自己。”
“我知道,多谢二堂嫂关心。”孙丽英笑着看着她微凸的小腹,开口道。“你怀着孩子,也该谨慎些,不要太劳累了,这孩子几个月了?”
“快六个月了。”冯淑兰有些羞涩地用手抚了抚自己的肚皮。
孙丽英状似不经意地说:“可惜我撞了头,忘了怎么绣花了,不然的话,就帮孩子好好地做几个肚兜了。”
“岂止是肚兜,你连明年过冬时要穿的棉衣裳都给他做好了呢。”冯淑兰笑着脱了鞋子,盘腿坐到炕上,从针线笸箩里拿出花绷子,花绷子上箍着一块红色的绸布,她配好细线,穿好针,一针一线地绣起花来,绣的是一幅“百年好合”的图样。
孙丽英闻言问道:“这样的一个帕子,能卖多少钱?”
冯淑兰答道:“三两银子!”
“那要绣多长时间?成本多少?”
“我手慢,得绣一个月。”冯淑兰答着,抬眸看了她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怜惜。“你可真是什么都忘了,给喜铺绣盖头赚钱,还是你教我的呢。”
孙丽英苦着脸道:“我可是什么都忘了,这一下撞到头,可真是苦了我了。”
冯淑兰摇摇头,同她讲道:“绣这盖头,买红绸布要一两银子,还有丝线,好的绣活都得用好丝线,天绣宫出的上好丝线,要十个铜板一股,绣一幅盖头怎么也要七、八个颜色的丝线,大概要用一百个铜板,净赚的也就一两八钱到九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