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赶忙拿起笔来,刷刷点点地写了一张药方递给病人,“去抓药吧!”
然后才站起身,瞄了一眼站在孙勇身后的孙阳和孙丽英,叫过那个负责招呼病人的小伙计,开口道:“去后院把老太爷请来给病人看病,我这来了几位亲戚。”
说完,他对孙勇道:“勇哥儿,走吧,跟我到后堂来坐。”
孙勇跟着众人来到后堂,后堂是一个小花厅,靠墙的位子摆了张八仙桌,八仙桌的两边各摆了一张主人椅,两侧的墙边则各摆了三张太师椅,墙上挂了几幅字画,布置得倒是十分雅致。
孙清请众人坐了,然后吩咐小学徒上茶,这才笑道:“你们是什么时候来的?他们两个就是阳哥儿和英子吧?这么多年没见,都长这么大了。”
孙丽英看着这位从来没有见过的大堂哥,不知道怎么回事,从他脸上看到一抹虚伪,不过仍然勉强笑道:“多年不见,大堂哥倒是风采依旧,一点也不见老。我二姐的事还得多谢大堂哥给我们送信,不然的话,我二姐这条命就交代了。虽说是自家亲戚,我们也不好空着手来道谢,便随月买了些礼物,还请大堂哥不要嫌弃。对了,大堂嫂呢?怎么不见大堂嫂?”
孙清微微垂下头,掩饰掉眼中的一抹不屑,“咱们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说起来,也是我对环妹妹照顾不够,才让她出了这种事。”
其实他自从入赘到这家医馆来做上门女婿,便在他那个强势的老婆的威逼下,跟家里断绝了一切的往来,自然不可能照应孙月环。
这一次也是凑巧了,孙月环受伤以后,她的婆婆便请了他过去给孙月环看伤,念着大家都姓顾,才一时起了恻隐之心,去驿站让人给二叔家送了一封信。也省得将来被二叔家的人知道了,不放过自己,旁人不知道,他可是从小就怵着孙启林的。
孙丽英笑道:“这件事情怎么能怪大堂哥,大堂哥肯伸出援手,给我们送信,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对了,我二姐身上的伤,是您给治的吧?”
“举手之劳而已!”孙清无所谓地摆了摆手。
孙丽英起身道:“大堂哥,你这里忙,我们就不多做打扰了,告辞!”
“这就走了啊!”孙清起身,虚伪地笑道。“要不吃了晌饭再走吧。”
孙丽英客套地说:“不了,二姐那边只有二嫂一个人照应,我们也不放心,不知道大堂哥有没有口信想让我们转告给大伯父和大伯母的?”
孙清的神情闪过一抹尴尬,“也没什么可说的,你们就帮我转告爹娘,我一切都好就行。”
孙丽英又和他客套了两句,便带着孙阳和孙勇往外走,刚转身走到门口,一个长得十分富态的妇人从后堂通往后院的那扇门里走了进来,随即,尖锐的嗓音传进刚刚走到门口的孙家兄妹的耳中。
“听说你家来了亲戚,不会是哪里来的穷亲戚想来跟你打秋风吧?我可警告你,你吃的喝的花的用的,可全都是我老王家的,你别忘了,你是入赘进我老王家的人,我是一个大子儿也不会让你拿去贴补你家那些穷亲戚的。”
孙勇听到这番话,马上便停下脚步,想要回去同这尖酸刻薄的妇人理论,但是孙阳却一把拽住他,眸光深沉地同他摇了摇头,口中淡淡地说:“三哥,算了,好男不跟女斗。”
接着,就听孙清道:“瞧你说的,好像孙家就只有穷亲戚似的,我看他们身上穿的衣裳料子都不错,而且他们也是带了礼物过来的。”
“礼物?你家里的人能送什么好礼物?不过是些破烂罢了?”口中说着尖酸刻薄的话,王氏随手拆开一匹料子,却是一惊。“呦,这可是今夏都城最时兴的绉纱,要好几十两银子一匹的。”
她随手又拆开一个锦盒,看到里边的整套银首饰,顿时惊得说不出话来,好半天才尖声道:“哎呦,这出手也太阔绰了,你确定是你家那些穷亲戚?”
因为孙丽英他们带来的礼物全都用鲜艳的纸张包着,所以孙清也不知道他们到底都送了些什么,此时一看这些东西,至少也得一百两,也有些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