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来都没有这么粗暴地吻过她,她觉得自己仿佛要湮没在他唇舌的攻击下,就在她以为自己马上就要因为窒息而死的时候,车子突然颠了一下,他这才离开她的唇。
她赶忙大口大口地呼吸起新鲜空气,老天,她刚刚真的以为自己会因此而死掉。
他忽然捏起她的下巴,神情有些瘆人地瞪着她,“再敢跟我说这种胡话,看我怎么修理你!”
“你……”她觉得委屈,明明是他在外边招蜂引蝶,才给自己找来这种麻烦,他居然还敢用这种语气跟自己讲话,眼泪忍不住就啪嗒啪嗒地掉了出来。
他没想到她竟然会哭,顿时就慌了手脚,“哎,你别哭啊,英子,宝贝,好了好了,都是我的错还不行?乖,快别哭了……”
他刚刚还一副凛然的大男人模样,结果一见到她的眼泪,顿时就不知所措地变成了妻奴,赔尽各种小心,说尽各种好话,各种保证,保证绝对不会拈花惹草,绝对不会再发生这种让小三找上门的事情,终于哄得她不再落泪。
只是那一双眼睛却肿得好像金鱼的眼睛,让他看着心疼得不得了,暗道自己算是栽在这女人手上了。
与此同时,嘉郡王府——
“母亲,您说皇上都在合计什么呢?杰哥儿父母健在,祖父祖母也都健在,怎么能让杰哥儿出去单住呢?还特地下道圣旨,让杰哥儿在将军府里成亲,这算什么事呀?”上官家的二夫人刘氏凑在婆婆跟前,正在窃窃私语。
王妃一脸的不耐烦,“你问我我问谁去?让他们出去单住还不好?把杰哥儿的院子腾出来,回头叫立哥儿带着他媳妇搬过去,也省得立哥儿两口子到现在还跟你挤在一个院子里。”
“哎呦我的好母亲,您怎么转不过来这个弯啊。”二夫人见王妃没明白自己什么意思,只得给她解释道。“我听说如今风靡都城的手袋,就是这个丫头开的店铺卖的,而且杰哥儿的那几个店铺如今也是这丫头在管,她可是个会挣钱的。”
“哦?”王妃终于明白儿媳妇是什么意思了,不禁露出凝重的神情。“这么说,倒是真不能让他们搬出去住了。”
“就是说的嘛,她若是搬出去住了,她手里的生意咱们怎么能拿得过来?那都是挣钱的生意,如今咱们府里的开销越来越大,等杰哥儿成了亲,就轮到我们霞姐儿议亲了。上次,果亲王妃过寿,我带了霞姐儿过去,果亲王妃对她很是中意。这又是一笔开销,还有大房的英姐儿和静姐儿都到年纪了,按咱们家的规矩,姑娘出阁,至少一万两的嫁妆。账上的钱可不多了,若是不能多点进项,到时候办不出嫁妆,丢的可是咱们嘉郡王府的脸面。”
二夫人说着,颧骨高高的脸孔上露出一抹奸诈的笑容,“依我说,等她过了门,母亲就说给她听,她已经是咱们上官家的媳妇了,就得按上官家的规矩来,让她把手里的生意都交出来,以后按月领月例银子就是。一个年轻的小媳妇,整天抛头露面的,像什么样子?”
“嗯!”王妃闻言,轻轻地点了点头。“是这话,等她过了门,我就说她听。”
三月二十三,乃是穆郡太妃的寿诞,一应朝廷官员,包括皇子,全都携带着家眷过府来给老太妃贺寿。
一辆华盖马车缓缓地停在穆郡王府的西角门外,马上便有等候在角门外的仆妇们迎了上来,看到马车上悬着的羊角灯笼上写着贞国郡主四个字,笑着问车夫:“车里的莫不是贞国郡主?”
赶车的徐耀祖赶忙回答:“正是郡主!”
于是便有人拿了脚凳放好,又有人帮忙打起帘子,苏月冷率先从马车里钻了出去,站在马车旁边,挤开等候献殷勤的仆妇,将孙丽英从车上扶了下来。
孙丽英今日难得盛装地穿了一件皇上御赐的浅橘色团花蜀锦的料子做的对襟长袄,内衬深橘色的绣罗裙,一双木底儿高帮的绣花鞋,鞋底镂刻着五瓣的梅花图样,在鞋底里暗着香料,随着脚步的脚步,便会在身后留下串串余香。
一件大红色的羽纱面披风垂在她的身后,更是衬得她的肌肤如凝雪一般莹润雪白。
她今日的发型是由会梳头的小丫鬟给她梳的,听说那小丫鬟的娘亲从前是专门给妓院的红姑娘梳头的,手艺极好。后来得病死了,那小丫鬟的爹吃喝嫖赌,根本就养不起孩子,就把她卖了几两银子,因那小丫鬟从小就跟在她娘身边学手艺,所以也会梳头。
所以虽然那小丫鬟不识字,她也将人留下了。
今日这发型她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只知道被编成了一个花篮的形状,然后乌黑油亮的发丝又被编成了一朵朵的花样,最后搭配了一根三尾凤尾的青玉簪子,并两支金步摇。
面上也上了妆,自然不是那种吓死人的大浓妆,而是她自己化的妆,清新素雅的一张小脸蛋上,只上了淡淡的一层粉,大红色的腮红,被她用粉匀了,只扑了一点点的颜色在颊边,黛眉轻扫,一张樱口,上边轻轻地点了一层今年很是时兴的朱红色唇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