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她应该是高贵的君子兰。
时至现在，高台之上的姬然终于是坐不住了，
起身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的这一幕，
望着这个只有金丹后期，毫发无伤，只是不知为何那一头黑发尽数变的花白的楚子歌。
“他有资格成为自己的对手。”
“......”
眸子竟是久违地涌现出了无穷尽的战意。
胸膛起伏着，多少年未曾感受过的情绪再一次充斥着他的全身。
......
叶无道面无血色，竟是在楚子歌面前毫无招架之力。
他怎么可能是金灵根！？？
他怎么可能连续用处如此恐怖的剑势啊？
他不需要汇聚灵气的吗？
他的状态怎么一直在巅峰！？
每一剑都是极致的巅峰！？
这一切太违背常理了，怎么可能啊！！
大日真言疯狂地汲取着太阳之力，守护在叶无道身边。
只是对那楚子歌却是没有丝毫的作用，似乎在这个环境之下，他更加的闲庭信步！！
长老台上的一众长老神色复杂，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幽幽道：
“天佑楚家啊......”
“楚家有此子，何愁不能东山再起？”
“......”
整个太虚宗的弟子还未曾从楚子歌这连续的三剑之下缓过神来，耳边又是传来了一道声响：
“这是......剑十六！”
随着这一剑的用出，楚子歌明白了，自己的极限在剑典的剑十六。
——还有！？？
叶无道近乎绝望，慌忙地汲取着太阳之力，可是依旧抵不住楚子歌这一番乱炸啊！
身体更是早已经若强弩之末，周身颤抖不断，血流如注。
苍穹之上，一道笼罩在金光中的高大身影破开无数废墟，一步一步地朝着楚子歌走来，或者说朝着手持御尚方的一袭白衫绣海棠走来。
楚子歌的眸子中好似闪过了一抹异彩。
整片天地好似恍惚，一众修士眼前的一切好像是一幅画。
擂台之上，便是画中人。
御尚方终于是绽放了光明。
他背负着双手，看不清面容，遥遥一指。
一股天地之间任我行的豪迈之气。
似梦。
似醒。
一剑来。
楚留光同殷宿墨的表情皆是一怔，下意识地咽了一口口水，喃喃自语道：
“楚侯......”
“......”
剑六，仙人指路！！
太虚山的上空，一道剑芒闪过，而后整片天地好像瞬间一白，接下来便是见到叶无道整个离地八丈有余，仿似一只脱了线的风筝一般飘荡，重重跌落在屋顶，一声巨响，直砸洞穿了屋顶滑入屋内！
无数的碎瓦如雨点般打落，叶无道的身影重重地砸在了地上，鲜血洒满擂台，眸子依旧是努力的张着，只是其中却是带着挥之不去的恐惧。
全场鸦雀无声。
所有人皆是一眨不眨地望着面前的那一幕。
那是修士最常见的画面，却同时，又是整个太虚宗最令人激动的画面。
一个站着，一个躺着。
“楚师兄！！”
“楚师兄！！”
“......”
起初，只是一个人在呐喊，随后便是高呼声如海潮，盖过了天地间任何的风雨声。
此时所有人都忘却了其他，只是站在下方振臂高呼，不少太虚宗弟子甚至热泪盈眶。
身上盖着楚子歌衣衫的上官凝雨安静地望着那道白衫绣蔷薇，呆呆地望着他。
恍惚之间，两人之间的差距已经犹如鸿沟一般，不可跨越。
楚子歌收了剑，一步一步地朝着叶无道走去，平静地开口道：
“中州，并不高人一等。”
“......”
御尚方熄灭了光芒，安静地躺在剑匣之中。
这一场近乎戏剧却又是饱含着强烈的观赏性的一战，竟是以这么个结果告终。
凛冽的风吹过，所有人张大嘴巴，久久不做声息，久之一名修士出声道：
“楚师兄，究竟是什么境界？”
没有人回答，或者说回答不上。
明知不可战而战！？
这是不可战？？
整个太虚宗的弟子皆是沉浸在这漫天的金光之中。
余下的人，目光依旧留在擂台之上，久久没有回神，破碎的擂台提醒着众人方才发生的事儿并非虚幻。
这一天。
他们见到了剑典，王道剑典。
见到了六剑，立世的六剑。
......
水头坞。
装满了温水的水桶之中，南姬慵懒地坐在其内，撩起水迹，擦拭着身子，头则是不低的径直望着太虚山，望着天上的云卷云舒。
她一双凤目半开半闭眯成一线，一头乌云般的秀发蓬松凌乱，显出十分慵懒动人的姿态。
楚子歌已经走了很久了。
“我得走了。”
“宫秀画都说了，就当你死了......”
“不，我要他死。”
“谁？”
“楚留光。”
“......”
她没在说话。
楚子歌的话语回荡在南姬的耳畔。
宫秀画推开了窗户，双臂趴在窗沿上，将下巴放在手背之上，盯着她的眼睛：
“你还真能睡啊。”
从昨日到现在，怕是有五六个时辰了。
南姬随意地瞥了她一眼，发现，她正试图用自己的鼻子和嘴唇的上半部分夹住那根毛笔。
瑶鼻一簇一簇的。
看着这只凤凰一直盯着自己，宫秀画开口道：
“烧鸡，你就这么放他走了？”
“这么好的机会，可是很难得的。”
南姬打了一个哈欠，那一副娇憨的模样即便是宫秀画也有些抵不住。
“那不一样啊。”
“......”
两人坐在一块儿，吹着落日余晖下的风。
夕阳好似西坠，天空中有大簇大簇的火烧云熊熊燃烧着，太虚宗这座历经千年风雨的宗门在血红残阳中，仿佛是一名垂暮老人昏昏欲睡，两者相映，交织成影。
而后，便是一道道剑气弥漫天地间，太虚山之上，贯穿了青琐，只见剑气浩浩汤汤，磅礴沛然。
这一剑，便是楚家的精气神。
纵死而不悔！
一剑遮天。
......
日头逐渐地倾斜，终于，苍穹之上的最后一丝剑气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