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小武回过神，看着前方盘坐在地的先生。

他神情宁静，两眼虚睁。

目光里无尽深邃，像是能看尽天下事。

三十岁的郑小武敬畏地低下了头，不敢再直视先生的目光。

“先生，您叫我？”

“我今日出关，心中有感。”先生的声音直击他的内心。

郑小武知道先生这话是对着他说的，心里带着惊慌失措。

就从脸上表现了出来。

“恭贺先生实力大进……”

“……”

宁杰有些沉默。

现在的郑小武恢复了记忆，已经不是七岁时的郑小武了。

一说话就带着几分宁杰不喜的讨好。

以前的郑小武随性而为，赤子之心赤忱，一举一动都带着道家的自然。

但现在却又是三十岁的郑小武占据了主导。

“你现在恢复了记忆，可有想过现在下山？”

“弟子不想下山。”

“留在山上作何？”

“研习道藏，常伴先生左右。”

“道藏三千，穷尽人一生也难以参透，你也不例外。”

“……”

“先生想我下山？”

“……”

“你心境有变，现在下山才是你想要的。”

“……”

“好，我下山。”

宁杰终于收敛了目光，看向了这个在道观陪伴了他一年的弟子。

清澈的眼神中单纯已经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经历过磨难之后的坚定。

两人沉默一会儿，郑小武再一次拱手并开口说。

“弟子想求一把道剑护身。”

宁杰应允，“为师是该给你几分持身的本事。”

几阵光芒闪过，一柄剑上挂着悬虹的银剑缓缓降下。

落在了郑小武的手心。

剑身带着几分温热，灵气一涌动进剑身，一缕七彩剑芒就悄然孕育在剑尖，听从着主人号令，随时准备将前方阻挡的一切斩断！

“此剑名唤飞虹，可为你的护身道剑。”

郑小武一手抓住剑柄，一手抚摸剑身，剑芒锋锐，刺得他指尖生疼。

“多谢先生！”

他拱手一礼，随即告别。

先生要他下山，那他就下山。

先生既然说他心境有缺，那他一定会在山下圆满心境。

等他再次回山，一定会是一个心境圆满的忠武。

郑小武走出道观，身后的迷雾重重，瞬间又将整座道观遮掩。

他灵识一探，道观仿佛又消失在了某个空间，一切痕迹都没有了。

“唉……”

悠悠长叹低低在迷雾之中响起。

他上山来本就是孑然一身，什么东西都没有。

因此也不用收拾什么，有一身道袍一柄道剑就已经足够。

郑小武脚穿着十方鞋，几步就离开了这座宫观。

山上的一切全部沉静了下来。

茫茫白雾将所有的一切都给隐藏了起来。

宁杰一挥袖，数不清的水镜在道观上空缓缓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