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怪啊】
裴景策身体坐直:“那你先去洗吧。”
江南月已经不是觉得奇怪了,她都要怀疑裴景策被夺舍了。
她上上下下看了一通裴景策。
裴景策被她打量的眼神看的身体都绷紧。
江南月:?
‘统宝,现在几点?’
‘约莫是晚上九点钟。’
江南月点点头:‘加班加到这么晚,精神失常一点也是正常的。’
她也没太在意,只是口头关心了一句:“陛下也早些休息。”
裴景策:“!”
他觉得江南月每一句话都在往他心口上踩。
江南月起身:“我先走了,再会。”
她麻溜回了宫。
她回宫后洗完澡就去睡了觉,裴景策却一个人在书房没办法冷静。
江南月那些话反反复复在他脑子里回荡。
相对于高兴,他更多的居然是惶恐。
裴景策又坐了快半个时辰,起身回了殿内。
“陛下。”宫女见他进来,赶忙冲他行礼。
裴景策看了里面一眼。
床帐是放下来的。
他低声问了一句:“公主有来过吗?”
宫女道:“回陛下,来过的。”
公主殿下抱了床被子来,给铺在了床上,末了又让她们把床帐放了下来。
裴景策垂了眼睛,又问:“去了……床上?”
宫女低着头:“回陛下,是。”
殿下确实放了个被子去床上。
裴景策往里走,饶是他已经做了快一晚上的心里建设,还是有些莫名紧张。
他一边紧张,一边又觉得自己好笑。
他活了这么些年,自认为自己也算见过大风大浪,逼宫那日,宫里尸横遍野,血流满地,他却没什么别的情绪,只感觉厌烦。
喜欢个姑娘倒紧张成这样。
他手带着极细微的抖,撩开了床帐。
里面,平铺的天青色锦被无比明显。
上面甚至还有刺绣。
裴景策僵住了一下。
江南月那句话在他耳边绕:我送你一辈子。
一辈子,一被子。
原是这个被子。
他伸手摸了一下被子。
料子上乘,刺绣也精细,看得出来她该是认真挑选,还花了大价钱的。
裴景策莫名笑了出来。
自己紧张了一晚上,某个惹事的人估计在寝宫睡得正香。
他想,喜欢真是世界上最奇怪的东西,自己往日哪是这般性情和作态。
紧张兮兮,反复犹疑,怕她知道又怕她不知道,想让她知道又怕她被吓跑。
他觉得自己也好笑,居然曲解成另一个意思,理解错了她接下来的所有话。
难怪她要说自己奇怪。
裴景策看着这床被子,想起来,江南月好像很喜欢这个颜色。
她今天穿的就是天青色的下裙。
他又碰了碰这床被子,好像隔着这个被子,在碰那个人。
裴景策声音很低:“什么时候才开窍啊……”
喜欢上一块顽石。
罢了,不开窍便不开窍吧。
不开窍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