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阳长公主已有驸马,那么就剩下了一位。
宴席上的林棠溪惊得差点站起来,江赫和江怀旭二人的脸色也很难看。
林棠溪捏着桌子强迫自己冷静。
真正的皇家公主少有去和亲,一般去的都是宗室女,或被册封的臣僚之女。
而江南月刚好就是这位被册封的公主。
江南月坐直了身体。
和亲自古非长策。
她看这北越使臣的眼睛,就能看出来,这绝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大家都看着上首的年轻帝王。
江怀旭腾一下站起来行了个礼:“陛下,遣妾一身安社稷,不知何处用将军。”
北越使臣倒也不惧他,他张狂道:“和亲有何不好?免于征战,岂不快哉。”
狗屁的好。
和亲无非两种,一种是上国为表友好的和亲,另一种是为了缓和战争的和亲,本质是一种讨好。
以北越那样的疯子做派,绝不是派个公主去和亲,就可以更换掉他们好战的血液的。
况且和亲,不光是牺牲掉公主一个人,从册封公主到和亲,流程之多,程序之杂,公主仪仗前往北越所需要的人力,物力,财力,最后都要摊到百姓头上去。
和亲根本换不来和平。
而且,思及此,江南月眼神头一次冷下来。
这北越使臣把征战放在了明面上。
砰——
裴景策的酒杯被他扔在了案几上,碎裂成一片一片。
“绝顶废物的君主,才会要靠女儿家的石榴裙来守江山。”裴景策异色的双眼戾气极重,“金戈铁马守不住的,绮罗粉黛就能定住了?”
使臣被他的戾气惊了一下,随即兴味更浓。
他说免于征战,裴景策却直言了金戈铁马。
他们北越,就喜欢挑战强大的对手。
使臣看着裴景策:“我们北越没有冒犯的意思,还望陛下大人有大量,为表歉意,我送陛下一个珍宝。”
笼子幕布被揭开,里面是一只碧睛白虎。
白虎通体洁白,浑身上下没有一根杂毛。
使臣又叽里咕噜了一桶这老虎有多么难得,多么珍贵,他们北越有多想和大晟交好。
突然使臣说着说着,走到了笼子前面。
他手极快的打开了笼子。
在他手碰到笼子之时,金羽卫迅速出了手,使臣的手齐着手腕被削了下来。
可还是晚了一步,白虎往前飞扑而出,冲着上方而去。
御前带刀侍卫们的刀当即亮出,暗卫们蓄势待发。
江赫和江怀旭也立即准备往前。
却有一个人的比他们更快。
江南月迅速起身,脚尖一点桌面疾驰而下,她没用任何内力,纯靠近身肉搏,压制住了老虎。
她穿着滚绒边的衣服,连领口都是一圈毛绒绒,此刻却骑在老虎身上,缓缓抬了眼,她声音冷极:“这就是北越的态度?”
使臣见她看起来柔弱,居然制住了老虎,强烈的反差感让使臣兴趣极大,他顾不得手腕断落不停留着的血,他肩膀在金羽卫的压制下已经变形,但他居然大笑出声:“你就是……你就是……长宁公主?”
“是。”江南月没否认。
她擒着老虎,一点一点的扫过场上这些使臣们。
她不信只有北越有旁的心思。
“在对大晟出手前,麻烦诸位先了解了解大晟。”
各国使臣见状,内心骇然。
一位公主,便是如此水平吗?
那这位陛下的实力,怕是更加深不可测。
大晟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林棠溪旁边坐着的是一位小国公主,年岁不大,此番她随使臣来大晟,了解大晟的文化和风俗。
她惊讶得嘴都合不上,茫然的问了林棠溪一句:“大晟的姑娘们,都是这般……骁勇善战?”
林棠溪见江南月当众出手也傻了一下,随机听到小公主的问题,她立马道:“对,我们大晟的姑娘就是这么厉害。”
小公主点点头,暗自决定回去后一定要往死里劝父皇,别和大晟为敌。
他们这里真的很可怕,连公主都这么会打架。
什么礼仪之邦都是假的假的,看起来那么柔弱的公主都能徒手打老虎。
各国使臣们心思各异,却实打实被江南月震慑到了。
大晟,惹不得。
若是一个老虎都要让陛下亲自出手,那看来大晟的确式微。
若是将军等人出手,大晟也没想象中的可怕。
可若是一位年纪亲亲的公主就足以单手挟制猛兽——
这给人的震撼实在太过强烈。
好几个使臣暗中有了计较。
大晟只可交好。
那位使臣看着江南月,眼里近乎狂热:“长宁公主,好,好公主!”
北越嗜杀好战,且极度慕强。
江南月啧了一声,对金羽卫道了声躲开。
她单手擒着老虎,而后用力一甩,那老虎直接砸烂了使臣面前的桌子,连带着一滚,将使臣压在了腹下。
使臣猛的呛出一口血来。
江南月的声音响起来:“本宫当然好,但是你——”
“打扰到本宫吃饭了——”
“不知死活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