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上传下来的家业,父辈无能为力,到了他自己这一代,无惧无畏挺身而出!
酒无拘无束地在二人之间穿梭。
杨总的热情让小屋的空调汗颜,隐隐地让骄傲更理直气壮一些。
酒至半酣,下起了雨。
这大摡就是海洋型气候特有的招数,毫无预兆地变天,就像老板的脸。
雨打乌篷船,像打在芭蕉叶上一样,每一滴,像极了敲打心中的瓦棂,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
“军哥,谈了这么多,咱俩现在是兄弟,不是外人,我觉得返点,按行规,你还是拿点吧,绝对不会走露半点风声。”
觥筹交错间隙,杨总情真意切地望着他说。
“你说什么呢,都讲过几遍了,只要价格公道合理,交期能够保证按时交货,品质达到双方约定即可深度合作。
不需要搞那些不着边的事,你的心意我领了。”
孤军不容置疑地瞥了他一眼,随即给天花板无数个无比深沉的笑脸...
想起母亲大人曾多次对他说过,出门在外,千万莫做对不起别人的事,不然,屋里的满堂公祖都不会愿意。
那日子,每年冬天出太阳的天气,太婆婆都会把整箱整箱的书搬到开井去晒日头,防止发霉长虫。
四大五处的人都说我们家是书香门第,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坷是莫做坏事,传出去废了几辈子在乡邻们心中留下的好名声。
念及至此,孤军遥想远在老家的母亲,不知此时是在塆头,还是在哪一个路口举目张望。
想象得到,她恨不得把无长八远的挂念和担忧像纺棉条一样,一下一下从心里拉出来,拉出无限长无限远,一把甩到儿子的身上,拉到身边仔细地思量。
哪儿长出一块肉,哪儿又瘦了几斤几两。
孤军读中学那几年,宿校,每周回家一次。
每逢周六下午,老人家都会到他放学回家必经的山坡放牛。
等着他放学回家,把攒了二三十里地的思念一分一秒地挽在手心。
远远地看见,像个孩子似的喜笑颜开,早早地挥手,不住地喊儿子的名字...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在他看来,所谓有道,就是优雅地赚钱。
大丈夫穷则独善其身,富则济天下。
“其实,我不过是个中间人,端老板的饭碗,必然要站在公司立场。
公司肯定希望价格越低越好,而供应商当然是想价格越高越好。
那么,我既要考虑成本,又要考虑利益。
只能从中找出二者平衡点,促成,不可能把供应商往死里整,出货才能双赢。”
杨总闻言举起大拇指不停地点赞。
把酒言欢,席散,意犹未尽。
......
孤军离开SMT后,便考虑到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同时也主动再不动用集团配备的专车。
虽然陈生并没有明确收回,但孤军不愿意动用公家资源,图这点便宜没什么意思。
这段时间,坐公交车在外面走了一圈,忽然发现,外面的世界很精彩。
不知不觉间变了天,民营工厂几乎像雨后春笋一般遍地开花。
一个个老板,大抵都是先辈有成,突遭变故,集体夭折。
现如今,又像是不约而同,次第发芽。
神像田地里遭遇不测风雨摧残过后的庄稼,给点阳光就卯劲重新生长。
正值撑死胆肥的,饿死胆瘦的黄金时期。
这一天,孤军如约来到志高实业有限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