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前那座山是317.16亩,屋后那座小些,是198.48亩,加起来一共是515.64亩。
到时候村民知道了,肯定要闹的。
六万一千八百块,即时到账!
以吴兰的眼界,这么大笔钱在她手里,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把钱存在银行吃利息。
等许昊签下名字后,当场就给村委的公账卡里,打了第一年的租金。
吴兰听罢,马上撇撇嘴,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嘴里咕哝:“我说你是存不住钱的,怕钱烫手吧?”
古叔一边说,一边给许昊指出合同上的相应条款。
怎么和人家争啊!
因为他们所拥有的这些,早就被城里的人淘汰了,更别说城市也是分等级的……加上城市还有各种各样的补习班……
身为一个大山的孩子,防山火防山洪,都是从小就被灌输的观念。
如此一来,皆大欢喜。
晚上,许昊把自己的想法和母亲、妻子说了。
虽然不能在租金上给太多优惠,但交租方式,许青古还是有权决定的。
他今年24岁,三十年后五十四岁,孩子们都成家了,他就不想再折腾了。
许昊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沉默让古叔误会了。
所以,这也是给许昊的一个保障。
他也能够理解国家的顾虑,一旦山林失火,那便是巨大的损失,甚至有可能会葬送那些消防员的生命。
许青古点头,“嗯,已经征得村民的同意,别的程序也走完了,不然我也不能拿着合同回来。”
“这么一来,大家的日常生活不会因此受到太大影响,要知道,如果这两座山被你包了,村民们为了柴火,难保不会按照习惯跑到你的山上去拾柴,这对你来说也不方便,可如果让村民到深山打柴,对他们也不方便。”
只要母亲不激烈反对就谢天谢地了。
所以他毫不犹豫就在保证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所以村里的孩子们每次刚适应一位新老师的教学方式,又会有更新的老师来接替这位老师,使得他们不得不重新开始适应。
然而许昊认为这样不妥,这是村集体的事,不是古叔一个人的,如果这个时候抹了零,那么几十年下来,也是不少钱。
“我们村子情况要复杂一点,因为你说的那两座山是连着大片林子的,所以你要承租,还得签个保证书,大致内容是你不能在山里进行危险的活动,比如烧烤、祭祀、野炊等等活动。”
平时在村里生活的大多是老人小孩,如果他们不顾租约要按照以往习惯上山做些什么,许昊再也没有束缚他们的手段。
他当下出声:“叔,我能接受这个价格!本来我也在为柴火的事情发愁,现在叔有了主意,对我来说再好不过了,我也不想因为这件事,影响大家的生活,更不希望会破坏我和大家的关系。”
——准确来说,是古叔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多方打听,终于有了答案。
“古叔,是不是我们签了合同,这两座山就是我的了?”拿着笔的许昊没急着签名,反而问了一个问题。
比起从老师们身上汲取知识,他们更喜欢观察老师们身上的特点,喜欢私下说老师们的八卦。
没有人能够真正静下心来学习。
三十年时间,也够他在家乡大展身手,再多,就是累赘了。
——事实上,就算没有这份保证书,当真正发生山火那一天,肇事者也必须接受这些惩罚。
孩子是国家的希望,是村子的希望,但受限于村里的条件,即使国家扶持建立起了学校、配备了教师,也无法改变这帮孩子的命运。
听到这句话,许昊心中不知为何,竟是一阵触动。
许昊一想,每年也就少了不到一百块钱。
在孩子们眼里,所谓的“老师”,不过是到学校借宿的大人,学校免费提供食宿,而他们用自己的知识来当做伙食费、住宿费。
“呵呵呵……等伱长大了,你就不那么想咯。”许青古没有多做解释,而是慈和地回答。
上课的教师呢,大部分都是教育局安排来山区支教的年轻教师,每年一放假,年轻老师们就会回家,到了开学再过来。
许青古本来是想凑个整付五百亩的钱——在他看来,这两座山平白放着也不会为村子带来任何效益,原本租给许昊,一百块钱都合适了。
见状,古叔收好文件,将属于许昊的那部分交给他,然后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许青古自认为看懂了许昊这个年轻人,因而对他做的事,许青古不余遗力地支持。
唯有天真的小女娃,仰头问古阿公:“为么要飞出大山?我想永远在家里,和大家在一起,不想飞。”
即便如此,昊子也要在家乡承租山地,承租沼泽地,他真的只是为了自己吗?
合同标明,租金是一年一交,否则一下子要交一百八十五万四千,且不说许昊会不会肉痛,就算许昊拿得出,这么大笔钱放在村委账上,绝对会惹出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