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百转千回,楚惜颜已经在梅贵嫔身侧落了座。旁边早有宫女递了茶上来,楚惜颜拿起来品了一口,道:“娘娘这里的茶真是上好的。”
梅贵嫔脸上隐隐多了笑意:“这茶是新送进来的贡茶,自然是好的。”
楚惜颜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殿内就此静了下来,楚惜颜安静地品着茶。梅贵嫔等了又等,也没有等到她说话。
眼看着楚惜颜这一盏茶都要喝完了,梅贵嫔总算忍不住开口道:“太子妃在北梁可还适应?”
楚惜颜微笑道:“我嫁到北梁两年,过得一直很好,劳烦娘娘关心了。”
梅贵嫔也觉得有些尴尬,人都已经在北梁两年了,才想起来问适不适应。只是楚惜颜一直未曾进宫,太子府又严防死守,她还真挑不出什么事情来问楚惜颜。
她想了想,想起南宫府那一场宴会可以拿出来说一说,于是便道:“太子妃前两日难得出门,多和人来往也可帮帮太子。”
楚惜颜点头应道:“贵嫔说的是。”
不管梅贵嫔说什么,她都点头应是,不骄不躁。梅贵嫔不说话,她就静静喝茶,然后再轻声细语地叫宫女在倒一杯茶来。
梅贵嫔一直在说话,却感觉整场谈话里她都是被动的。她皱了皱眉,心中升起不悦来。只是她也知道,楚惜颜不像是一般皇子的妃子,北梁也不同于其他的国家。
若像是寻常的嫔妃与皇子妃的关系,光是太子府没有其他的姬妾这一条,就足够梅贵嫔想出一百个法子来找楚惜颜的不痛快。可在北梁,萧北景才是真正掌权的人,就算是她明面上是萧北景的长辈,萧北景如果不给她面子,她就什么都不是。
梅贵嫔也绝不会自作聪明到去插手太子府的事务。
场面上的寒暄话说够了,梅贵嫔终于点了题,她把手中的茶盏放下,画着红艳或洁白的梅花的圆润指甲轻轻搭在另一只手的手腕上:“听说殿下昨日进了宫?”
楚惜颜道:“我也觉得娘娘说的对,我应该多出来交际,这两日便一直与人来往。”
“与人来往倒是对的。”梅贵嫔不咸不淡地开口,“只是太子妃从南唐待惯了,许是不知道北梁的礼节,不如多问问宫中的嬷嬷。”
总算把话说到这里了,楚惜颜微微一笑,正欲开口,却见外面急匆匆地跑进来一个小宫女,附在梅贵嫔耳边说了几句话。
梅贵嫔竖眉道:“让他等等再来。”
楚惜颜却十分不适时地插口:“可是六皇子来了,说起来我还从未见过六皇子,娘娘不如请六皇子进来,一家人有什么可避嫌的呢?”
梅贵嫔眼角的媚意染上了冷色,她看了一眼楚惜颜,楚惜颜却不为所动地回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