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已经入秋，两个人也没有离开小院。楚惜颜抿了一口犀角杯中的酒，道：“接了消息就走吧。”

萧北景道：“这两日差不多了。”他笑了笑：“没接到消息，你就不安心。对楚惜北如此没有信心？还是对你的君浩师弟没有信心？”

他提起邹君浩就醋意横生，大抵时嫉妒她和君浩自幼相识，楚惜颜早就习惯了，她道：“尘埃落定了才好。”她总要看到天命的终局，才能安心地放下一切。

萧北景道：“随你。”

他离开北梁之后就懒懒散散，仿佛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楚惜颜看了他一眼：“下棋吗？”

萧北景用实际行动告诉了她答案，他把棋盘取了了出来。

棋局，陈酿，金菊。

两人悠悠闲闲地下棋，楚惜颜把手中的棋子随手放下，看着眼前的棋局挑了挑眉，抬眼去看萧北景。萧北景对她一笑，也把手中的棋子落下来。

此时的棋局赫然是楚惜颜扮成方忆涵嫁给“傅延年”时，两人在马车上下的那局棋。当时那局棋没有下完，却在这里重现了。楚惜颜的唇角也勾起笑意，拈了一颗棋子落下去，动作间露出手腕上的镯子，翠绿中点缀了一丝红。

萧北景随即也把棋子落下，“下完？”他问道。

楚惜颜道：“下完……”

她话还未说完，没有关门的小院门口就多了人。书墨穿了一身轻便的男装，出现在门口，她的神色依旧温柔，走进来道：“阁主，公子来信了。”

天机阁中会被他们称为公子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邹君浩。

萧北景神色淡淡，移开了目光。

楚惜颜接过了信，展开了信纸，信上话语不多，她只扫了一眼便看了个大概：“我们可以走了。”偌大的江山终于并入了南唐的版图。

萧北景把手中的棋子又扔回了棋盒：“那就走吧。”

“不下了吗？”

“玩够了回来再下。”

亭子中的石桌上静静摆着一副棋局，黑子和白子相缠，不知何时这一局棋才能下完。

也许是一夜，也许是一生。

风掠过花丛，吹散了两人的闲谈。

“去昆仑看看？顺便回一次天茫山，很久没见到顾语了。”

“前两年不是一直在教他？”

“两年怎么够？”

“够了……剩下的时间不是我的吗？”

（全文完）